刘彻详细介绍道“陈曦,少府卿陈俞的嫡幼女。其自幼随侍孤王,三年前出宫,入遗孤内院,协理院司,教导数百遗孤少女,如今已嫁为人妇。既可尽言传身教之责,又熟识宫闱之事,皇祖母和母后亦对她颇为喜爱。”
“此等贵女若肯应下,自是大善!”
直不疑光是听到陈曦的出身少府陈氏,便已是认可她的资格,最后又听得她与太后及皇后熟识,更是满意得很。
想从宫中抽调内宰,办好女学,背景够硬才是关键!
那陈曦有太后,皇后和少府卿撑腰,在宫里足以横着走了,寻常的妃嫔和内宰哪敢在她面前炸刺?
刘彻颌首道“嗯,稍后孤王便会召她入宫,仔细交代一番,让她全力协助少傅兴办女学。”
“老朽谢过殿下。”
直不疑烦恼尽去,躬身道谢后,便是识相的告了退,迈着大步出了竹园,瞧他走的方向,应是向未央宫去了。
作为皇帝的首席幕僚,他若非摊上兴办女学这桩差事,多是会呆在宣室殿为汉帝刘启撰写策论。
“堂邑翁主,你觉得太子少傅长得如何,可算的上美男子?”
刘彻见得阿娇一直望着直不疑的背影,不由出言打趣道。
阿娇一时反应不及,呆头呆脑的脱口道“身形挺拔,面容清隽,想来年少时应是个美男子,但如今年岁太大……嗯,说不上来,总之不算俊美,却是另有别样气度。”
刘彻不禁失笑道“道骨仙风,神采不俗,令人心向往之,是么?”
阿娇听得他的笑声,哪还不知又遭了戏弄,鼓着腮帮子狠狠瞪他。
“好了,莫再气了,是我不该笑话你。”
刘彻止了笑声,哄了几句,复又缓声道“我前些日子不是教了你些识人的道理,你以为直不疑为人如何?”
阿娇见他确是认真询问,不由细细思索片刻,方才道“想来是个淡漠名利之人,亦是谦恭守礼,懂得分寸的君子。”
刘彻微是摇头“直不疑本就低调内敛,不喜扬名,又常年专研道家学理,有这般气度实属正常。你光是以貌取人,难免失之偏颇,却不知坊间多有传闻,说他私通长嫂,私德有亏。”
阿娇不禁杏目圆瞪,掩嘴惊呼道“啊,怎的这样?那他岂非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伪君子?”
“你瞧瞧你,以貌取人本就错了,以讹传讹更是错上加错!”
刘彻装出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摇头叹息道“枉费孤王教了你大半个月,竟是没甚么长进。”
阿娇满脸委屈的抱怨道“谁说没甚么长进?若是旁人说的传闻,我自不会轻信,先前是你亲口说的,我才信以为真!”
刘彻撇嘴道“我先前也说了那是坊间传闻,你也不用脑子想想,若是真的,父皇岂会重用于他,非但任为中大夫,更是封了个太子少傅的名头?”
阿娇依旧存着几分不服气,犟嘴道“你不是也曾说过无风不起浪么?既然坊间多有传闻,即便并无此事,他也该尽速出面厘清,免得凭白坏了名声,遭来御史弹劾啊。”
刘彻道“上朝时,确是曾有朝臣以此事向他发难,他却只是笑着说了几个字,便是不再辩解了。”
阿娇顾不得再生气,好奇的问道“啊?他说了甚么?”
刘彻顿了顿,吊住了她的胃口,方才轻笑道“他笑言我并无兄长,何来长嫂?”
“你又来逗我!”
阿娇终是醒悟过来,自个又是遭了戏弄,端是气得直跺脚。
“我还真非故意逗你,而是想让你明白个道理,不要轻易评判一个人的好坏,光凭眼观相貌和耳闻传言皆是不对的。”
刘彻却是敛了笑意,肃容道“即便是亲眼所见之事,亲耳所闻之言,也未必是真,还需细细详查,否则难免偏颇。”
阿娇见他不似说笑,便是用心听着,仔细咂摸。
刘彻顿了顿,复又沉声道“你性子急,言语惯是直白,处事只求个利落爽快。看在我眼里固是坦诚率真,但若在居心不良之人看来,便是个骄纵莽撞的傻子,他们会不断的怂恿你,利用你,直至将你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阿娇听得额角冒汗,细细回想自身近年愈发跋扈的言行举止,重新审视那些一味谄媚讨好她的贵女们,小脸愈是发白。
“唯有南宫是真心待我,还有楋跋子也算……”
阿娇骇然发觉,她那些所谓的闺中密友,竟不如那个羌族少女待她真心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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