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舒努力回想着上辈子的事情,却有很多记不起来了。
她记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乔舒从抽屉里拿出一张A4纸,开始在上面勾画,思绪有些飘忽不定。
等她回过神,纸上出现了陈砚的轮廓,不过那是以后的陈砚。
连他眉间的伤疤都给勾勒了出来,这个伤疤她记得很清,是乔舒生日的时候陈砚带她去看大海的时候路上出了车祸。
当时陈砚想都没想,整个人扑在她身上,车窗玻璃被震碎,碎片扎进他的后背,手背,但是他依旧把乔舒死死的护在身下。
陈砚满脸都是血,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担心她害怕,还一直不停的安慰她,声音低沉沙哑,“没事,别害怕。”
乔舒莫名眼眶有些湿润,心里又酸又涩,张了张嘴,她原本想说,“我没有害怕。”但是害怕自己一说话会带着哭腔,只是摇了摇头。
陈砚的脸色愈发苍白,身上的血滴在她的白裙子上,他强撑着笑,“抱歉,把你的裙子弄脏了。”
陈砚一直抓着她的手腕,等救护车来后,确定是医护人员之后才松开她的手腕晕了过去。
乔舒已经忘了她是怎么到了医院,脑子里满是他的黑色西装已经被血成了暗红色,很是显眼,里面的衬衫已经跟血肉黏在了一起。
她很想问他,“陈砚,你疼不疼啊。”
这句话一直到他出院还是没有说出口。
“哭什么。”一道没有任何起伏的男声响起。
乔舒被打断思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脸上一片冰凉,而声音的主人正是陈砚。
陈砚正坐在她面前,他的背挺的很直,眉间也有一道不深不浅的疤,估计是跟别人打架时落下的。
耳边的嘈杂声逐渐消失,周围一片白茫茫的,只有陈砚。
一时之间她分不清这个陈砚是上辈子的陈砚还是这辈子的陈砚。
“陈砚,你疼不疼啊。”因为哭过一场,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鼻音。
听见这话,陈砚有些怔愣。
女孩还是一如既往的小白裙,她黑发束起,扎着松松垮垮的马尾,带着一个波浪行的珍珠小卡子,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皮肤白皙,鼻尖通红,此刻正哭着问他疼不疼。
“我靠,乔舒,你哭了?”另一道男声不适宜的响起。
他的声音很大,周围不少人都看过来。
但是陈砚在他们看过来的那一瞬间拿起桌子上的校服褂子眼疾手快的遮住了她的脸。
众人看着脸色阴沉的陈砚咽了咽口水,他们都害怕陈砚,尤其是对上他那双漆黑而又幽深的眼眸,仿佛能看透他人所想。明明他们都是同龄人。
陈砚家里穷,每天中午只吃白米饭拌免费的汤。
从高一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
“我靠,蚊子,你他妈吃屎了?瞎说什么。”一个男生颤着嗓子对着林文吼道。
林文想解释,但是对上陈砚的眼神,怂了,“我瞎了,看错了。”
几个人打着哈哈,跳过了这个话题。
林文回到位置,拉着刚才骂他的人小声道:“我真的看见乔舒哭了。”
宋然白了他一眼,“我也看见了。”
“我靠,那你还骂我!”林文砸了他一拳。
宋然不耐烦地骂道:“傻逼吧你,没看见陈砚把校服挡在她面前吗?陈砚大佬不想让咱们看到,那就是没有,就显着你了,整天逼逼赖赖。”
林文被骂了两次,心里很是不爽,“乔舒哭关陈砚啥事?”
宋然眼底突然多了一丝怜悯,“林文,你迟早死在你这个脑子上,真没见过你这么蠢逼的人,你是温室里的花朵吗?”
林文还想问下去,但是宋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陈砚乔舒,陈砚乔舒……
林文越想越不对劲,陈砚从来不让人碰他的东西,但是他却主动给了乔舒。
还主动跟乔舒说话。
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慢慢浮现在他的心头。
陈砚喜欢乔舒。
“我靠靠靠靠!”林文十分激动,死命摇着宋然的胳膊,“是我想的那样吗!!!”
这他妈比自己考第一还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