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洛阳县县令由我推荐呢?”
傅祗回头,赵含章不知何时到了他们身后。
赵含章笑着上前行礼,和他们一样去看不远处的废墟,道:“洛阳虽有天险,却也是拦住匈奴和鲜卑南下的关键之地,须得派重兵把守,陛下无权,苟晞既然想要迁都,自然顾不上此处,我为陛下推荐一人才如何?”
傅祗心中复杂,问道:“谁?”
“赵宽,”赵含章笑道:“虽是我族兄,却不是徇私举荐,而是他果真有这个能力。”
傅祗问道:“他能领兵?”
赵含章替赵宽自信地点头,“他曾随我上过战场,文武双全。”
傅祗也不知信没信,主要是他从未听说过这人的名声,可他还是点了一下头,“我会和陛下进言的。”
赵含章立即行礼,“多谢傅祖父。”
听她也喊他祖父,傅祗脸色这才好转了些,他顿了顿后道:“三娘,若你愿为陛下所驱使……”
赵含章叹息道:“我知傅祖父的意思,以后陛下但有所请,含章莫敢不从。”
这话惹得傅庭涵不停的去看她。
赵含章却是面不改色。
傅祗也不知信没信,反正满意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提起俩人的婚事,“等三娘出孝,你们便完婚。”
他叹息道:“本来这事应当大郎的父母来办的,但去年我让他们南下蜀地为陛下征兵游走,这一时半会儿的怕是回不来。”
赵含章知道,她这一对公公婆婆一生都在为晋帝游走,主要是劝说各方势力帮扶晋帝,并为晋帝招兵、养兵努力着。
成果不知道有多少,不过他们走过的地方,的确是举起反旗最少的地方,也算有成效吧。
就是太辛苦了,一生奔波劳累,最后也没能保住晋庭。
傅祗亦然。
赵含章和傅庭涵都知道他的志向,所以没想过劝他离开晋帝;而傅祗也知道,他们对晋帝,对晋庭没什么忠心,赵含章好歹还假装一下,傅庭涵却是连跪拜都不愿,称呼皇帝都是晋帝,连陛下二字都不愿说……
要是孩子再小几岁,他一定拿着戒尺教孙,可现在孩子都那么大了,当下又是这样的局势,傅祗知道,就是教,也板正不过来,反而坏了祖孙情谊。
明知没有改变的教育,何必再费力去做呢?
傅祗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个孩子,最后将两人的手拉起合在一处,叹息道:“祖父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做的也都是好事,你们庇护了许多百姓。”
“我亦知道,要想你们与我一样全心全意辅左晋室是不可能的,所以祖父只有一个要求。”
赵含章和傅庭涵对视一眼,都恭敬的应道:“祖父请讲。”
“不得反晋庭,你们此一生,一定要尽己所能的庇护治下百姓。”
傅庭涵微微皱眉,还在犹豫,后半句也就算了,前半句……
谁知道赵含章一口应下,且一脸严肃的应道:“傅祖父,我说到做到,此一生绝不反晋庭,尽己所能的庇护天下百姓。”
傅祗和傅庭涵都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实意应承的,傅祗很满意的点头,傅庭涵就压下心里的疑惑。
傅祗也不多停留,他还有许多事要做呢,所以就不打扰两个孩子了,转身下城楼,把空间让给他们。
赵含章和傅庭涵躬身送走傅祗,傅庭涵就疑惑的看向赵含章,“你不反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