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仔细打量过她的脸色,见只是有些苍白,这才从容坐下,矜持的颔首道:“将军想问什么?”
赵含章却笑道:“不是军中事务,族兄不必拘束。”
她问道:“不知族兄可知道王弥的祖父?”
“王颀?自然知道的,”王弥一朝作乱天下知,以前除了青州一带的人知道王弥兄弟外,天下人有几个知道他的?
但自他去做了贼寇,最后还投靠了刘渊后,大家就把他祖宗八代是谁都给挖出来了,作为他祖父,是离他最近,官做得最大的亲族,自然也被一再的拉出来讨论。
所以赵良想要不知道都难。
赵良问:“三娘问他做什么?”
赵含章:“我就好奇我们家和王颀有没有来往,可有深交?”
赵良冷哼道:“叛贼之祖,我们赵氏一族忠贞不渝,怎会与他有深交?”
他直接道:“没有!”
赵含章:“……其实我觉得我们家可以和王颀有些交情。”
赵良蹙眉看向她。
一旁的傅庭涵忍不住笑出声来,见赵含章看过来,他就把头扭到一旁不去看她。
赵含章就温声和赵良解释:“我想招降王弥,总要套些交情。”
赵良一听急了,忙道:“王弥豺狼虎豹,岂能相信?这样的人不杀之,为祸天下,你怎么反而想着招安?”
赵含章就叹气道:“我也不想,但现在陛下和叔祖父、傅祖父都被困在皇宫里,除了这个办法,其他都伤亡惨重,族兄,我们不能因个人的好恶便断送了他们的性命啊,尤其是陛下。”
赵良怒火稍滞,问道:“可你拿什么劝降王弥?”
他一脸怀疑的看着赵含章,“你能劝降他?”
赵含章道:“总要试试看嘛。”
赵良看了她半晌,然后认真的思索起来,“要说来往,那肯定是有来往的,王颀为汝南太守,而我赵氏为汝南望族,两边谁也绕不过谁去。”
赵含章深以为然的点头。
“但要说佳话却是没有,”见赵含章眼神控诉,赵良就道:“我赵氏身份比之更加显贵,当时是三娘你曾祖为族长,他在京为官,功绩斐然,最后被封为上蔡伯,王颀虽有战功,但与你曾祖说不上什么话,连话都不太能说上,更不要说佳话了。”
“哦,你要实在想找一条,那你曾祖曾讽人家好大喜功算不算?”
赵含章:……
傅庭涵又忍不住笑了。
赵含章瞪了他一眼,问赵良:“这事儿是我曾祖干的?流传很广吗?”这样不利于她和王弥套交情啊。
赵良道:“不广,我是听我祖父说起的,论起来,应当是先族长讽的,然后曾祖在一旁帮腔。”
哦,她祖父干的呀,有点儿近呀,说不定王弥也知道这事儿。
“曾祖性格开朗大方,而先族长性节俭,不喜奢靡,那王颀到汝南任太守前曾刻碑纪功,耗费甚巨,先族长不喜,在上蔡饮宴时曾因此讥讽过他,曾祖宠子,便跟着一起了。”赵良道:“所以我们家和王颀一族来往不多,你要从这儿上套交情,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