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由的冷风,铺天盖地一般往心口灌。
身边的一切都被按下了慢放。隐约感知,一团嘈杂慢慢复苏,然后远去。
最后,只留她自己呆呆站在原地。
胡度拎着纸袋子飞奔过来的时候,猛撞了她肩膀一下,才把她的魂儿勾了回来:
“秦鹮!哎!愣什么呢!”
他也是听到店员议论,说段若轩来参加vokko的线下品牌活动了,远远看见一群人往电梯那聚,才陡然惊醒,往这边跑,连手机和银行卡都没来得及拿。
“你......算了算了,快走,别撞上了,你再跟我哭一通,我可受不了。”
他去拉秦鹮的手,却没拉动。
秦鹮双腿灌了铅一般,挪不动步子,只是回头,朝他挤了个笑容:
“不用了,来不及了。”
已经撞上了,碰面了,还对视了......足足十几秒吧。
有情人的重逢场面,往往浓情蜜意,缱绻动人。
那前任呢?
善断的,还能顾着体面,礼貌颔首,短暂寒暄。
恶断的,就只能怒目相视,彼此扔个眼刀,再暗自埋怨自己出门没看黄历了吧。
很明显,秦鹮不属于前者。
但好在,除了那硝烟四起的一段对视,也没有什么狗血剧情发生。她仰着笑脸,朝胡度傻乐:“怎么样老胡,我没丢人吧?”
胡度看了看她红成兔子的眼,挂着若有似无的一层水汽,又瞧了瞧满地的碎玻璃渣。
恨铁不成钢,气得直咬牙:
“嗯,没丢人。”
......
......
最终,柜台试用装的损失,由胡度赔偿了,走公账。秦鹮拎着纸袋子,翻看里面的裙子:
“这裙子也算公司的置装吗?不用我花钱?好家伙,我总算沾到公司的光了。”
胡度白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嘱咐她通告时间,录制地点,还把对接的工作人员微信推给了她。
送她到家楼下,秦鹮下了车:
“老胡,你就这么把我塞给别人了?你放心?”
“滚蛋,老子忙得很,没空管你。”
胡度嘴损,可看她一脸面色如常、混不吝的模样,还是免不了心软。
从前,秦鹮刚和段骁分手的那段日子,几乎每天深夜,他都要在各个酒吧巡一圈,把烂醉的她捡回家。
后来过了一段日子,好些了,秦鹮不再每天酗酒,可还是会偶尔给他发来视频,在噩梦惊醒后。
他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看她在是视频另一头红肿着眼睛,脸色白得如纸,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
“老胡,我和段骁真的分手了吗?他就真的不要我了?我能给他打电话吗?”
......
是谁不要谁?
胡度这个旁观者,看的很清楚。
无话可说,就只能骂她:“秦鹮,你要是还要点脸,就赶紧装死,这辈子都从段骁身边消失。”
清醒时,嘴硬心硬,像茅房里的臭石头。一旦上了头,就成了燎原的火种,一个不小心,就要烧透半边天。
秦鹮就是这样的人。
可这火,来得太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