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道混不在意地笑道:“我们只是来谈赔偿问题,他的人让我损失惨重,上门质问,要求赔偿合情合理,谁也挑不出理,凶手不是还在沈梅他们手上吗?别死了就行,至于里面有谁,一概不知,谁能奈我何?不过,这背后之人倒是个果决之辈,能屈能伸,不能大意。”
说到这儿,秦怀道想起李承乾的性子阴冷,多疑,善变,不是果决之人,张家村里面那个恐怕不是,另有其人,前太子可能性很大。
还有张富贵这个名字,十有八九是个假名,但也得查证一下。
薛仁贵一听有道理,不再纠结。
“走吧……驾!”秦怀道一抖缰绳,马车继续前进。
快到长安城时,秦怀道找了个布将脸遮挡住,牵着马进城,看上去和普通的杂役一般,守城士卒认识薛仁贵,直接放行,根本没想到堂堂护国公会做牵马赶车的事,入城后秦怀道继续扮演马车夫。
等到了护国公府,两人从侧门进入,秦怀道将马车赶到后院库房,财帛动人心,又是敲诈过来的,不能露白,只让薛仁贵帮忙一起放进库房,锁好门,示意薛仁贵赶着马车离开,自己来到书房。
却发现李靖在书房等候,荷儿作陪,秦怀道赶紧行礼:“世伯,您怎么来了?”
“有点事跟你聊聊。”李靖说道。
荷儿聪明地起身离开,秦怀道回到泡茶位置坐下,给自己到了一杯茶,一边问道:“世伯,什么事派个人通报一声就好,非得亲自跑一趟?”
“事关重大,别人不放心。”李靖说着看看门口。
秦怀道会意地笑道:“放心吧,这儿没人会来。”
“那就好。”
李靖脸色一正,低声说道:“今天朝会发生两件事,过来听听你的意见,第一件事,圣上以侯君集为交河道行军大总管,率兵出击高昌,唐军至碛口,高昌王曲文泰惊惧而病死,其子曲智盛即位后不久,侯君集围城,曲智盛降唐,高昌国三州、五县、二十二城,八千户、三万余人归属我朝,圣上意图在高昌设置西州,在交河城设安西都护府,用以针对西突厥和管理西域,此事你怎么看?”
交河城就是后世的吐鲁番,位置显要,特别是安西都护府,为稳定西域做出重大贡献,秦怀道笑道:“开疆拓土,扬我大唐国威,这是好事。”
“就这些?”李靖追问道。
“对啊,这是大好事,应该当支持。”
“行吧,说另一件,权万纪知道吧?”李靖问道。
秦怀道摇头,记忆中好像有这个人,但很陌生。
李靖警惕地看看门口,压低声音说道:“齐王李祐沉迷飞鹰走马、游猎嬉戏,王府长史权万纪是个性情刚烈正直,屡屡劝谏,三天前,齐王不知何故杀了权万纪,举兵造反,代州都督刘兰响应。”
“什么?”秦怀道大吃一惊,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齐王是李二第五子,长安城一霸,交横跋扈,胡作非为,典型的纨绔子弟,这种人没什么野心,就是好玩,好面子,怎么可能造反,就算权万纪屡屡劝谏,齐王一怒之下杀了权万纪有可能,但造反绝对不会,应该有人背后推动,何况代州都督刘兰响应。
事出反常即为妖!
秦怀道仔细回忆,记忆中没有这段历史,估计不是什么大事,否则自己不可能一点印象没有,反问道:“代州都督刘兰和息王关系如何?”
“曾是息王部下,贞观初年,梁师都占领朔方,刘兰上书进献攻取之计,圣上认为很好,任命刘兰为夏州都督府司马,当时梁师都率突厥兵驻扎在城下,刘兰偃旗息鼓不与交锋,贼兵怀疑,不敢进击,趁夜逃跑,刘兰追击,击破贼兵,进军夏州,梁师都被平定后,刘兰因功升任丰州刺史,又被征任为右领军将军,贞观十二年累功升迁至代州都督。”李靖解释道。
秦怀道后面的话没在意,但记住了第一句话,曾是息王部下,这里面的信息就大了,纨绔子弟齐王忽然造反,代州都督响应,这背后没问题谁信?暗自思忖片刻,追问道:“世伯可知道一个叫张富贵的人?”
“不认识。”李靖仔细回忆,一边摇头,反问道:“这个人怎么了?”
“没事,随便打听一下。”
秦怀道岔开话题:“齐州和代州两地不是很远,联合造反,呈掎角之势,可不好办,朝廷有何打算?”
“圣上欲起齐、代两州附近各州兵马,再由右骁卫大将军丘行恭率一支禁军前去平反,老夫来是想听听你的看法,胜算几何?”李靖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