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能斗得过帝凰,知其弱点的唯有随她同根生的邪凤。
由此可见,必然是那位帝凰心软放了邪凤,而后者却试图吞噬她的元神。
那场大战持续了很久,导致人间大乱,凤凰一族险些灭绝。先辈以生命为代价的教训提醒着云照,万万不可心软!
她逼迫自己硬起心肠:“既有先帝凰的前车之鉴,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
“我不求你相信你。我只求你给我一条生路。”邪凤似下定了决心,说,“我愿意将我的心给你。如此,你总该放心了吧。”
云照猝然睁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对方说的话。
帝凰剜心而不死,元神亦不会散。可并不代表没了心以后还能自如。
没了心的邪凤从此只能依附在帝凰的神识海里沉睡。
虽生犹死!
“你知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没听错。我愿意交出凤心,永远臣服于你的神识海。”他一字一句说得无比诚恳。
“我别无他求,只想用你的眼看看人间四季,山花烂漫。也不枉我来世间走了一遭。”
云照心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他们本为一体,若非自己幸运占据了主位,只怕此刻站在对面的人便不是邪凤了。
没有什么比手足相残更残忍的了。
她真的下不去手啊!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忽见金光乍起,她眯眼躲避片刻,再张开眼便看到一只纤长洁白的手掌之上躺着一颗“咚咚”跳动的心。
“啊!”
云照惊叫一声,睫毛瑟瑟,肩膀一抖一抖的。她心有余悸看向方才拍自己肩膀的手。
对上的却是君不易担忧的脸。
她重重呼出口气,双手扶额撑着桌面。过了好半晌,她抬起眼帘,正欲同君不易说话,眼角余光扫到一抹红。
这是——
她定睛一看。
“君不易!”
她惊惧之下竟然破了音。
“我在。”君不易一把揽住她的肩膀纳入怀中,手掌轻抚着后背,“不要怕!没事了,都过去了。”
良久之后,感觉到怀里的人渐渐平息下来。君不易松开手,低下头问云照:“好些了吗?”
“我没事了,多谢你。”云照坐起来,手掌缓缓自脸上移下来。
她默默无声地注视着手腕上红润通透的倾心铃,很久之后,轻声说道:“我答应过他,带他看人间四季、山花烂漫。品珍馐美酒,做最快活的人。”
“也曾立誓,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治好根源之疾。可是我……”
我竟把这些都忘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云照摇了摇头,眼眶渐渐地湿润了,“我做的一点都不好,我不但忘了自己的誓言,我还连他的……也认不出来了。”
君不易仍是轻声细语地回应:“这不是认出来了么。”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
云照缓慢地抬起头,湿润的眼看着君不易:“倾心铃为何会在你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