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湄也听得泪流满面,她不知道干妈竟然吃过那么多苦,受过那么多罪,还造成了一辈子无法挽回的遗憾。
她想,要是自己遭受了那些事,该有多绝望啊!
不,简直想都不能想,太残酷、太虐心了!
慕容琰拥着妻子,轻抚她的肩给她安慰。
他看向arina大师,抽出纸巾递过去,开口追问:“后来呢?干妈,你见到孩子了吗?”
arina大师接过纸巾擦拭眼中滑落的泪,沙哑着声音回答:“见到了。第二天,我强撑着身体让护士带我去看孩子第一眼、也是最后一面,她那么小,孤零零地躺在冰凉的冰棺里,我却不能抱抱她,亲亲她,连触摸一下都做不到……”
说着,arina大师刚擦干的眼泪又汹涌而出,捂住脸泣不成声。
慕容琰却似没在意她的难过,继续追问:“那上官永夫妻俩呢?他们有来看你吗?你有见过他们的孩子吗?”
顾湄抬头,不解地望向丈夫,她不明白一向贴心的阿琰怎么会在这时候还一直追问,没看到干妈正难过着吗?
慕容琰的眼中却闪过一抹精光,他安抚性地拍拍顾湄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arina大师也没责怪他的无礼,她平复了一下情绪,回答:“我看完孩子转身时,没想到上官永推着凌月琴也刚从门口走进来,凌月琴见到我时好像还有些慌乱,我奇怪他们这时候不在病房里好好照顾孩子,跑到这个地方干什么?”
“上官永解释,说是他们的孩子被护士抱去洗澡了,凌月琴想到我那苦命的孩子跟她的孩子同时出生,就想来看一看。”
“我不知道她是想在我面前炫耀还是想干什么,但我不想搭理他们。我的孩子是因为她才出事的,我不想放过她,我想为我的孩子报仇,可是我没有 办法证明她是蓄意的,当时唯一的证人只有上官永,而他们是夫妻。我悔,我恨!可是我却没有丝毫办法为我苦命的孩子报仇……”
arina大师悲从中来,终于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
其实这么多年来,这些悔恨愧疚一直纠缠着她,但却无法好好跟人倾诉发泄,一直让她很压抑很痛苦。
现在终于有机会好好倾诉出来,再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心里感觉轻松了很多。
顾湄心疼地抱着干妈不断安慰,慕容琰的手机在这时候响了。
他立刻按了接听键,电话那头汇报的内容让他的眉头一会松一会紧的。
不一会儿,他挂了电话,看着正抱在一起的母女俩,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干妈,我怀疑,您的孩子没有死!”
“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arina大师和顾湄一起震惊地看向慕容琰,以为自己听错了。
慕容琰再次说道:“干妈,我怀疑,你的孩子根本没有死,而是凌月琴将她的孩子跟你的调换了。”…
“这,怎么可能?”
arina大师喃喃,她的脑子现在有点乱,下意识想否认,可是又在心里深处抱着一丝丝的幻想。
如果她的孩子没有死,如果死的不是她的孩子,那……
“如果是这样,那上官雅月才是干妈的女儿?”
顾湄捂住嘴,不敢相信。
天啊!如果是这样,那她跟阿琰这样对上官雅月,干妈该有多难过?
arina大师也想到这个问题,一时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如果上官雅月是自己的女儿,那她到底是该悲还是该喜?
如果说孩子没死她应该欣喜的话,那对于上官雅月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是不是应该感到悲哀?
她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孩子 是一个那么自私恶毒没教养的人,可是,可是如果那真是自己的孩子……她该怎么办?
arina大师心乱如麻,忽悲忽喜的情绪让她一时说不出话,只怔怔地望着慕容琰,期待又抗拒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却见慕容琰牵唇一笑,安慰两人:“不会,我前几天稍有怀疑,就让人查了一下上官雅月、干妈以及上官永的血型,发现上官雅月的血型特殊,她那个血型,不可能会是上官永的孩子,也不可能是干妈您的女儿。”
两人又懵了:“怎么会这样?那到底什么意思啊?”
慕容琰没正面回答,只看着arina大师认真地问:“干妈,您和那个凌月琴长得很像吗?”
arina大师不解地回答:“怎么问这个?以前我们在一起玩时,别人都说我们长得很像,像是两姐妹一样。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有多像,或许是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气场上就会有些相似吧!不是有夫妻相、母女相之类的说法吗?姐妹相应该也不奇怪吧?”
沉吟了一下,慕容琰还是说道:“干妈,您昨天注意到没有?上官永一见到湄湄的长相,就愣了好久,一直呆呆地看着她。”
“你是说……?”
arina大师腾地一声站起,目光复杂地看着顾湄,一时说不出话。
顾湄连忙站起身拉住她的手,却明显感觉干妈的手往回缩了一下。
“干妈,您别着急!我肯定不会是他的女儿!就算是,我也不可能认他的,干妈,我是您的女儿,就一辈子是您的女儿,您不要因为外人的关系就不要我啊!”
顾湄情真意切地拉着干妈的手安慰。干妈真的太苦了!以前就受过那么多罪,如果自己这个干女儿再与她疏远,不知道干妈得多伤心!
arina大师被她拉着手,下意识抽了一下没 抽回,于是就任由顾湄将自己拉着坐回沙发上。
她此刻的心情异常复杂,接连的一个又一个消息让她一时无法消化,感觉一辈子都没有今天受到的刺激多。
如果说上官雅月是自己的女儿让她难以接受,那么顾湄是上官永的女儿这件事更加让她无法接受。
自己跟上官永夫妻俩的仇不共戴天,如果自己精心培养的弟子、想要一生相依的干女儿是那夫妻俩的亲生女儿,让她情何以堪?
不等她再多想,慕容琰却接着说道:“干妈,湄湄,我想用你们的头发,去做一下亲子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