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去大燕的旨意果然下来了。

顾岁岁瘪着嘴，眼看着在劫难逃，晚上吃饭都少吃了两个包子。

濮阳倒是兴致勃勃，生的一副娇软美人的样子，性子倒是风风火火，像个上窜下跳的小猴。

这一去大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宋父泪眼婆娑的为顾岁岁收拾行李，还拉着卫瑾书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照看好自己的女儿。

顾岁岁正坐在廊下晒太阳，嘴里吃着女使递上来的橘子，翘着高高的二郎腿，好不惬意。

卫瑾书望她一眼，手上那日她留下的温度似乎还在，他笑着看向宋父，宽慰他:“宋伯伯，你放心，我会照看好她。”

……

隔日，宫里御赐了一辆马车，众人远远一看，倒像是卫瑾书带着两个姑娘。

濮阳看着顾岁岁眉眼间的担忧，拍拍她的手:“你别慌，本郡主可是上一届傀儡师大赛的第一名，与你的瑾书哥哥不相上下的。”

顾岁岁皱眉:“他不是我的瑾书哥哥。”

濮阳:“……”

大燕与无妄交界，马车不过行了两日就到了边境地带。

大燕常年被妖物侵扰，国不像国，家不像家，且大燕男子修道，不肯轻易以真面目示人，多数带着面具。

卫瑾书为了入乡随俗，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面具覆在脸上。

顾岁岁一下车，就见卫瑾书覆上了哑黑色的面具，只一双紫色的眼睛和赤红的薄唇露在外面，草草的看一眼，倒是颇有一种隐晦的俊美。

濮阳推了推望着卫瑾书出神的顾岁岁，小声道:“欸，口水，口水出来了。”

顾岁岁心里一惊，抬手去擦嘴角，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回头见濮阳憋笑的脸，心下明白，原来是濮阳诓她的，她恼怒的推一把濮阳，气鼓鼓的走开了。

卫瑾书看她小小的背影，面无波澜，眼中却有光闪动。

顾岁岁百般无聊，一抬头就看见天边有什么东西朝着这边过来。

这样看着，倒是像是几只大鸟，不过离得很远，看的不是很清楚，顾岁岁揉揉眼睛。

卫瑾书亦是看见了，他转头看了一眼好奇的顾岁岁，轻轻抿唇，低声道:“宋凝玉，过来我这里。”

顾岁岁撩起裙子，乖乖的走到他身后。

现在所处的位置，保不齐会有什么大妖，自己跟在这小子身后，再不济也不至于第一个死。

心里的小九九打算的啪啪响，动作更加诚实，顾岁岁又凑近他一些。

大鸟越来越近，顾岁岁终于看清了。

原来是几个御剑飞行的男人，男人们皆是以面具覆面，想来就是传闻中的大燕国道士。

领头的男人穿得一身暗紫色衣服，走到卫瑾书面前，眼中没什么色彩，只恭敬道:“肃宁见过卫公子。”

卫瑾书刚要说话，那边又飞过一支剑，那人极其不会御剑，直冲冲的撞了过来，剑上的人死死拽着剑柄，嘴里还慌里慌张的大叫。

“大师兄！大师兄！我停不下来！救命啊！”

肃宁眉头一跳，对卫瑾书道了一句“冒犯”，猛的起身，一把揪住剑上叫唤的少年，轻巧的落在卫瑾书面前。

少年脸上的面具因为他的动作扯的歪歪扭扭，他正一正面具，还未说话，濮阳突然跳了出来。

“小道士！”

少年看向濮阳，眼中盈满同样的惊喜，欢喜道:“小郡主！”

少年少女欢天喜地的抱在一块。

肃宁看着眼前的一幕，轻轻咳嗽了一声。

小道士僵了片刻，连忙松开濮阳，退后几步，眼角还偷偷打量着肃宁，最后学着肃宁恭敬的样子道。

“聂竹林见过各位前辈。”

卫瑾书轻轻颔首。

顾岁岁从他身后探出头。

聂竹林见她，眸子一亮:“好漂亮的小姐姐。”

卫瑾书皱了一下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气不善道:“我这未婚妻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让大家见笑了。”

聂竹林尴尬的笑了笑:“二位还挺郎才女貌哈。”

卫瑾书那话原本没什么问题，可是在顾岁岁看来，他说的便是——

这土包子第一次出门，你们少和她说话，晦气。

顾岁岁脑补的生动，越想越气，猛一脚踩在卫瑾书的脚上。

卫瑾书吃痛，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低声道:“宋凝玉，你又耍什么花样？”

这句话顾岁岁都能倒着背了，她扣扣快要起茧子的耳朵，恶狠狠的对他道:“你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