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顺着长生的嘴角流出来，她含血笑着，显得整个人妖冶无比。

她抱着季长川，这是这么多年，她第一次靠他这样近，还亲了他。

她给他下了药，她是个小偷，这些都是她偷来的。

她吞下混着血的口水，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他脸上，灼的他的脸生疼。

眼睛明亮的吓人，她微弱地道:“季长川，你……你别忘了我。”

季长川瞪大了眼睛，眸中倒影着她狼狈的神情，他想抬起手想去替她擦擦眼泪，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季长川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那么多年的坚持，那么多年的守护，终究是在这一刻土崩瓦解，那样的心思就赤裸裸的摊在他面前。

他不喜欢无命，这些年梦里梦外心心念念的都是她——那条无名山上的小蛇。

万箭穿心以后，他在佛前苦苦哀求，坚持为她重塑了肉身，没等到找到她的魂魄，她却携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和仇恨复活了。

他听过的，忘川河的水那样冷，他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在那里。

他什么都不懂，他渴望爱，却又怕得到了会失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舍不得她，甚至于不愿意承认。

都晚了……

长生死了。

阿丁看着眼前的天落了下来，心脉狠狠震动了一下，他心下大骇人，转头朝着长生的住所疯狂的跑。

已经来不及了——

阿丁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他已经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体内那丝属于长生的气息极速的从体内散出去。

他猛的跪在地上，沉默片刻，伸手出拼命去抓那缕魔丝，却是徒劳。

周围寂静的厉害，不知怎的，他突然就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到长生时的样子。

红衣少女拿着一捧花，眉间的红色印记妖冶无双，听到他的脚步声，她侧过头，是一张美艳至极的脸。

少女打量了他一会，轻轻抿唇，抬手捏了一丝魔丝轻轻转手，注入他体内。

即将濒死的阿丁突然觉得体内滚滚流动的都是力量。

第一次见面，她就给了他新生。

她说她叫长生。

这一切就好像发生在昨天，又好像发生了很久。

她终究是死在了她这么多年的执念里头。

阿丁抬起头，就看见了天边一点光亮，明亮刺眼。

那季长川抱着浑身是血的长生，他如鬼魅一般行走在魔界的黑夜中。

他身后的天像是被谁撕裂了，一点一点碎开落下，露出大片的光亮。

他周身起了风，掀起他的衣襟，他抱紧了长生，在万顷天光中，从容的跳进了忘川水，自此，百鬼噬心。

长生有违天命，永生永世难得超生，他便在忘川河中陪着她，受锥心蚀骨之痛，生生世世。

都结束了——

耳边有声音泠泠作响，刺激的顾岁岁心头一跳，她猛的睁开眼，入目的就是一片刺眼的阳光。

顾岁岁回神，手里握着疯狂颤动的保命珠子。

乍一抬头，就看见了卫瑾书。

他神色怔怔，不知道在想什么。

长生心脉俱裂的痛感久久不褪，顾岁岁想了片刻，下意识的捂住心口的位置。

“系统，你还在吗？”

安静了片刻，耳边果然响起了系统熟悉的声音。

“亲爱的宿主，我在。”

顾岁岁松了一口气，再看向卫瑾书，心底莫名的尴尬——

怎么说呢？就是攻略对象一转眼就变成了前夫——这……很难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