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似乎没什么好继续追问的不是吗?
本身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是为了保证工作不丢才来参与的,现在得到防疫所副所长的保证,他们只参与移动医疗点内的工作,而不用去研究什么传染病。
移动医疗点内的人需要做什么?
无非是在民众在意外受伤或是发病的情况下赶去现场做些临时处理,他们做实习生的时候就经历过,要说有多大的难度肯定算不上。
再加上最后的7万联邦币补助,只需要忙活几天,就能获得将近小半年辛苦工作的薪酬。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是它。
“说的倒是好听,巧妙的避开了最关键的问题,换我是普通的私人诊所医生,这时候恐怕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祝觉冷眼看着周围的人明显意动的表情,暗自想道。
纽卡斯先是将疫病的危害强调了一通,让众人以为防疫所是要让他们去做类似于科研攻关这种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紧接着轻飘飘的抛出一个移动医疗点,强调防疫所只是要求他们提供这方面的医疗支援,轻而易举的营造出一种原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的氛围。
就像屠宰场的人不会害怕见血一样的道理,经历过并且熟知的事情自然没有人会感到畏惧。
最后再用一笔可观的酬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让所有人下意识的开始忽视之前提及的传染病和移动医疗点之间的联系。
当然,祝觉相信这些人当中还是会有人注意到不对劲,但是在大部分人无异议的情况下,这小部分人却很难再去改变什么。
“看来诸位应该是没什么问题,那么接下去就由我们防疫所的传染病专家来给各位讲解一些可能要用到的设备的使用方法。”
眼见得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纽卡斯也没有再继续留下,他知道这些人从某种程度上已经默认了防疫所的安排。
在众人的目送中离开会议室,脚步跨出门槛,在廊道内停顿几秒,蓦然转身来到廊道尾端的窗户边,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透过窗户,他能看到防疫所外正哭喊着的那些人。
点燃一根烟夹在指尖,不抽,只是闻着烟草燃烧时的烟火气,这一刻,纽卡斯的腰杆不再那么笔直,肩膀也放下少许,脸上的沟壑中隐藏的疲惫不知怎得也醒目许多。
“抱歉这是为了千帆城,这次传染病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我能感觉到它有多危险”
望着底下仍在纠缠的人群,抚着额头,轻声自语。
不知道对象是谁。
“纽卡斯。”
身后有人呼唤,这个沙哑的嗓音很熟悉。
“葛朗所长,您怎么来了?”
看着眼前头发花白,身材佝偻的老人,纽卡斯眼中满是敬重。
“昨天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待会儿你跟我一起下去,总得有人去安抚他们,另外,我知道近段时间你的压力不但是,纽卡斯,越是这种时候你越要站出来,因为你身上背负的是整个千帆城民众的安危,明白吗?”
老人在说话的同时抬手想拍打纽卡斯的肩膀,却因为身高的差距以及身体的老化很是艰难,后者此时正低着头思索,全然没有注意到老人脸上一闪即逝的尴尬和悄然改变轨迹,最终落在他手臂上的手。
“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待。”
将手中的烟在窗台上碾碎,扔进垃圾桶,纽卡斯做着深呼吸,让自己重新变回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去吧,将传染病的问题彻底解决,近段时间防疫所内部的事务安排交给我就行,我这把老骨头还是能发挥些作用的。”
老人按着纽卡斯的后背,稍稍加力,将他往前推。
纽卡斯转身鞠躬,用力的点了点头,旋即大跨步的离开。
“我这把老骨头呵,老骨头!”
看着副所长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葛郎垂眼看着自己枯瘦的手臂。
眼中闪烁的不只是厌恶。
还有莫名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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