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国哥伦比亚大学。

一间小小的屋子内，布置很简单，张一凡从沙发上醒过来，旁边的小木桌上摆放着一支钢笔和一个信封，信封上面写着：

给佟佳欣........

整个屋子只有几十平米，右上角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可以透进来一点点的光亮。

不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张一凡说了一声“进来”，随后就听见一阵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

伴随着“咔嚓”一声，门开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身西式礼服的女孩，一头染成的金色大波浪头发，脸上略施粉黛，脚上是一双马丁靴。

“张老师！您来了也不提前给我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您啊！”

张一凡还未开口，佟佳欣就一阵小跑了进来坐在张一凡的旁边，看起来样子非常亲昵。

佟佳欣是张一凡曾经的学生，成绩优异，多次荣获国际数学大奖，后来去M国留学，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现在再次见到，两人都是激动不已，特别是佟佳欣，看见曾经的恩师，满脸激动，就已经开始滔滔不绝的分享起来自己在M国的所见所闻。

“张老师我给你讲，你来M国，那我一定要尽地主之谊，什么波士顿龙虾，火鸡，起司蛋糕，碳烤牛排.........还有我今年又谈了一个男朋友.........”

张一凡起初还一脸激动，但是说到了后面，他就已经满脸的平淡了，同时更多的还是无奈和痛心。

一直等到佟佳欣说完，张一凡也只是微微动了动眼皮，甚至嘴都没有张一下。

佟佳欣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何张一凡看起来如此冷淡，于是问道:“张老师.........”

张一凡脸上挂着点点寒霜：“说完了？”

“那你知道我这一次来M国是为了什么吗？”

佟佳欣满脸疑惑，摇了摇头：“不.......不知道。”

张一凡微微抬起头，眸子之中闪过一抹火光，映射着窗口投进来的点点阳光，两股光芒在空气之中汇聚。

“为了叫醒沉睡的人。”

佟佳欣不明所以，“哈哈”一笑说道：“老师您可真会开玩笑，这都什么时候了，哪还有人在睡觉。”

“当然有.........”张一凡嘴中呢喃着说道：“不仅有，还有很多.........他们遗忘了自己的身份。”

佟佳欣似乎明白了张老师所说的，好像张老师说的就是自己？

可是........科学是没有国界的啊！

这是张一凡曾经亲口对自己说过的。

佟佳欣此时此刻略微有些沉默，她不懂，不懂为什么张一凡和自己的第一次见面会如此的尴尬。

而且........似乎氛围越来越紧张。

大有一种剑拔弩张之感。

“祖国.........张老师，科学无国界，我在M国可以受到更好的教育，更能在这里完成我的梦想.........祖国在全人类面前显得那么渺小，不是吗？”佟佳欣不解的说道。

张一凡没有看她，视线转移到了左上角窗口处的那一抹阳光：“如果没有祖国，我们连名字都没有。”

“可我们有科研成果啊！”佟佳欣理所当然的说道：“实实在在的研究成果！”

“这些.........”佟佳欣看着张一凡：“这些都不够吗？”

张一凡扭过头，面色凝重：“佳欣.........祖国的强大，是无数个0前面的那个1，离开了这个基础，什么人权，民主，学术公平.........”张一凡站起身来，神色之间，愠怒毕显：

“全都是一纸空谈！”

.......

佟佳欣走了，走的时候轻轻带上了门，门缝之中，张一凡站在窗口，阳光将他笼罩，仿佛浴火的凤凰，炙热的高温想要将无数沉睡的人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