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十天没上朝,花素律却觉得像隔了很久般。看诸位大臣穿着朝服站在朝堂上,颇有点陌生的感觉。
柳茂嘉的话似乎对柳常德起了作用,这回上朝,柳常德对裁军等事的支持活跃不少,以往一些丞相党也不再沉默,一同与他帮腔。
花素律见此状况,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实则内心歪嘴战神笑计划通√】。
武利智态度谈不上积极,但他素来雷击风行,只要他肯去做,行事倒也迅速。
一切好像都在风平浪静的进行,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要是没个人搞点事,这群人都算白站在这。
“陛下。”姜贺单手拿着笏板,吊着气势:“臣有本要奏。”
花素律表情冷淡得很……
上次张家的事,她已和姜贺撕破脸,现在没必要再装模作样。
更何况拖延时间这种事,本也不会很久,能到现在,花素律也很知足。
她睥睨下方姜贺,看姜贺那架势那里像是要奏禀?说是要冲上来给她两拳还差不多。
花素律没说话,不耐烦似的抬下手。
太监见了,高唱:“奏——”
下头姜贺似咬了下牙根,从袖子里拿出折子,递给前来取奏折的小太监。
“十日前,东厂以参与窝藏逃犯为名,将漕运大臣魏杰大人关入昭狱审讯。三日后,又将魏大人三子与两名尚年幼的孙子抓捕进昭狱。”
姜贺目若狮睛:“臣要告东厂,借名乱法,铲除异己,危害朝廷!”
花素律拿着奏折还没看完,但听姜贺说,眉头就已皱起。
这位魏杰大人在雍都的漕运司任职,年纪不小,孙子今年应该也有十一二岁。
他官职不高,但不是因他能力不行。
而是他年纪实在大了,没得精力。
当年辅佐过原主的胞兄,后来原主登基初始也尽过点力。所以原主给他放到漕运司这么一个油水丰厚的肥差,管点杂七杂八的小事。
算是致仕前,安排了个福利岗给他。
这样说来,这魏杰应该是自己人,东厂怎么还能去抓他呢?
世事无绝对。
即便是同一战线的人,想法也未必相同。内部存在矛盾,互相斗争也为正常状态。
有关东厂党阀异己这事,姜贺还真没说错。
原主对东厂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东厂也养得猖狂习气。
只要开罪他们,就别想好过。
可这大半年来,东厂安静不少。
花素律交给绪正罗织术,结果这厮也没怎么用。
小说里写绪正做事迅疾,可花素律总感觉他磨蹭拖沓,表面顺从实则敷衍,好像不愿意为她做事似的……难不成,他的迅疾bu只对主角生效?
要命的是,花素律现在能完全放心用的只有东厂,所以她舍不得动。
她视向绪正,见对方正看着姜贺,面上隐有阴毒之色,看来姜贺所告之事多为真事。
这事便是要命了……
东厂是什么情况,谁都知道。
那怕是如柳江武这样的一品朝臣,也不敢轻易斗之。
姜贺虽然为人冲动,但他不是三岁孩子,不是初入仕途只凭一腔热勇做事的初生之犊,必然明白想要和东厂打擂台有多难。
既然如此,他敢告,就说明手里是有足够的证据。
花素律垂下眼,猜测姜贺是想如何攻击东厂。
是靠宣传造势以声讨之,还是从律法出发?
花素律暗想这都或许都不够。
古代虽有法,但根本性还是人治。理论上,只要花素律说不,就没人能得了动东厂。
可问题在于……
花素律看向下方蓄势待发的一群人。
问题在于,她不能随意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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