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春天,太阳也早起。
早朝时间调整,如今每回上朝时明堂内都是光亮。
如此“明堂”二字名副其实了……
下头还因为裁军争吵不休。一位老大人嗓子哑得好像僵尸,花素律都担心他呕出血来。饶是如此他还坚持阵营,和支持裁军的人吵架。
趁众人不注意,花素律偷偷打个哈欠。
因为给无明涂成花猫脸,这小子自闭了。
小破孩要单自闭还好,偏他报复心极强。
夜猫子似的成夜捣乱不让她睡,还往她床上藏活的虫子和老鼠……手法虽幼稚但有效,花素律这几天睡前,都叫人当她面重新铺床才敢上床。
也难为无明这小混蛋,能在皇宫里划拉出那些玩意儿来。
“如今天下形势,裁军相当自断活路,皇上!不可裁军啊!”
“皇上!我朝军队庞大,积年虚耗不事生产!这般供养军队是无端加负,时间一久民不负载,必会生乱啊!”
花素律坐在上面一副为难样子和稀泥:“嗯,你说得有道理。/没错,外部忧患不能轻视。/如今税收确实很重。/对对,加强军事确实很有必要……”
她化身糊弄学带师,好像复读机一样。
到了末了,苦口婆心地来句:“近些日子,朕为此事思虑甚忧。诸位爱卿也是各有道理,朕推敲不定……”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宣布退朝,改日再议。
随后装着虚弱样子为难退场,留下一圈大臣不断嚎叫,直到她走到后面都能听见前头吵架的声音。
那场面,真可谓是“两岸猿声啼不住”啊……
经历几日争吵的花素律已经适应,这群人也出不来什么新招,最多要给她来个死谏。
对此花素律只有一个回应:请开始你的表演【严肃脸】。
这种敢死谏的官员还是值得佩服的。
起先花素律也会动摇,但她明白,今日因一个人死谏妥协裁军,明天就会因另一人“死谏”妥协其他事。
他们敢这么做,无非是想以名声二字威胁她罢了。
可惜她这位女皇帝名声极烂,在他们的逼迫下已经开始摆烂。
况且花素律早预判了他们的预判,谁前脚死谏,不管成没成,后脚花素律就写旨加以封赏。
全家加以荣封赏赐,还要城里城外张贴明褒暗贬的布告。
若真撞死了,还要风光大葬。
意思左不过是告诉天下人,不是皇帝要这官员死,是他自己以死逼迫皇帝,妄图左右朝政。
但他不仁,皇上没不义。
玩舆论?谁不会啊!
搞到后面,这群人发现死谏这招除了撞出几个脑震荡和半瘫减损己方战力外,没什么大用处,自然也就没人再使这招。
现在连来入宫请见,准备和花素律辩论的官员都没几个。
这倒是轻松了……
外头司礼监来人请见,人进门一瞧,原来是许久不见的秦艽。
如今他是司礼监的少监之一,花素律当初想直接将他提为秉笔太监,但遭到国安强烈反对。
那时花素律总想自己人猖狂明显一点有什么?但国安一再坚持,花素律才同意。
直到许久后,听说秦艽在少监的位置遭到不少刁难与陷害,花素律才回忆起木秀于林的道理。
花素律看秦艽行礼起身,总觉得他好像又长高了些。
“掌印那边被缠得实在走不开,才让奴才代为传话,还请皇上恕罪。”
花素律不在意地摆手,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
不过没想到哇!原来那些人不是熄声,是转移阵地啊!
花素律抻个懒腰,起身在屋里踱步:“国安让你来是什么事?”
秦艽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一步远的位置,将司礼监那边的事全说了,还有那些官员私底下讨好司礼监太监,希望他们帮着左右裁军也一个没落,尽然讲给她听。
这些都在花素律意料之中,司礼监是离权利中心最近的机构,想讨好他们以达到各种目的的人从不在少数。
花素律暗暗记下那些人的名字,若有所思地随口说:“就这些?”
身后秦艽的声音没有传来,花素律回头见他面上有难言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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