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源岩洞蒙蒙的水汽呈现出淡淡的浅红,幽静飘渺,仿若红霞绕室。
岩洞内无数乳灰石不知历经了多少岁月,玲珑剔透,水石莫分。
魔雪琴双手交叉拖着下巴扒在圣泉池边,身体地浸泡在可以补充灵力的泉水中,满怀期待地一直追问叶刺关于满耳的事情,追问着那些她失去意识后,满耳对她诉说的所有故事。
“你会怪将军么?”叶刺问道。
魔雪琴猛地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怪他,是我爹盗取国宝在先,他一从黑妖墓出来就开始杀人,那些小将,甚至派澜都不一定是我爹的对手,将军若不出手,还不知渡灵军团要死多少人,如果我是将军,看到那一幕我也会亲手杀了我爹。”
“将军若是听到这番话,不知有多开心呢。”叶刺闻言欣慰地笑着,好似姐姐一般宠溺地摸了摸魔雪琴的头,此时她不经意看到了岩洞之外,清晨的微光中出现的那个高大身影,手中的动作便停住了,心想魔梓焰果然在魔雪琴醒来的第一天,就将满耳放了出来。
顺着叶刺的眼神,魔雪琴一回头,便看到了那个她苏醒之后就最想见到的人。
“雪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聊。”叶刺很识趣地朝远处的满耳点了点头,便消失了。
岩洞之外的那个高大身影渐渐朝魔雪琴走来,他身上没有坚硬的铠甲,手中竟也未持着那把跟了他几万年的驯魂剑。
他只穿着魔雪琴送的那件浅红棉衣,棉衣上是黑色花妖撕扯出的道道裂痕
透过那些裂痕,满耳手臂上的血印清晰可见。
魔雪琴怔怔地看着他那由模糊变得清晰的轮廓,还是一样的眉色如火,颜硬如钢,眉宇间依然散发着战将与生俱来的戎马血性。
魔雪琴感觉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到满耳了,久到好似她独自在瀚索湾壶口瀑布中等待的那一千年。
但是满耳来了。
已经步入岩洞内的满耳,缓缓走下圣泉,朝魔雪琴一步一步地走去。
那由浅入深的泉水,没过了他的膝盖,没过了他的腰间,魔雪琴感到身体自下而上,生出一阵又一阵地刺痛之感,那便是满耳全身的伤口,碰到滚烫泉水所生出的扎心之疼。
只是眼前满耳那张沉静的脸上,好似无法感到任何皮肉之痛一般,他坚毅的眸光从他出现的那一刻便停留在魔雪琴身上。
当暗红泉水升至这位统帅胸前,他已来到魔雪琴身边。
死而复生的魔雪琴,让满耳的眼眶微微发红,眸光被蒙上了一层散不去的雾气,他一把将魔雪琴紧紧扣在怀中,低头吻上了魔雪琴头顶湿润的火红发丝,那发丝细腻而光滑,散发出淡淡的少女之香。
满耳这个拥抱坚定而有力,他眼神里也未曾露出一丝犹豫与躲避。
不知是因为全身幸福的刺痛之感,还是满耳对自己这前所未有的举动,魔雪琴原本垂直的手臂也紧紧环起满耳的腰,神色就像那委屈了很久很久的孩子,泪水无声地簌簌落下,她鼻尖微红,嘴角也有些抽动,于是她一把将头埋进了满耳结实的胸膛里。
就这样,幽暗的南源岩洞之内,只听见山泉暗涌的水声,只看到一对无声相拥的恋人,只感到撕心的疼痛中生出的无尽暖意。
从浅浅的喜欢,到深深的爱,长可达千年,短不过一瞬,只不过这一瞬究竟发生于何时何地,或许几万年前的墨嫡,那个刚刚继任天山左护法没多久的墨嫡,法力还未能完全探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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