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马行无力皆因瘦,人不风流只为贫!在饥饿面前,所谓的面子一毛不值。
野外的榆树钱儿、槐花、婆婆丁(蒲公英幼苗儿)、二月兰等能吃的野菜被采的一干二净,真有点兵过如梳,匪过如篦的意思。
贾家坚持不住了,非职工定量减少。没有油水的肚子怎么都吃不饱,何况定量减少的情况下。
经常看到贾梗和一帮孩子挺着大大的肚子,身子瘦瘦的在玩耍。孩子是乐天派,现在不知道愁是什么东西,等到真的知道愁的时候,却道天凉,好个逑。
五月份下旬,秦淮茹生了一个丫头,据说四斤多,大家都说这年月出生孩子受罪啊。现在五月槐花香的季节,干脆取名槐花。
贾家靠着点抚恤金和攒的一点家底儿过活,日子过得有些凄惶。秦淮茹缺乏营养奶水不足,饿得小槐花小猫似的哭。年景不好生孩子的更少,所以连借口奶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只能给孩子对付一口奶一口米汤的养着。
贾张氏四处登门,地主家都没有余粮,谁家不是紧巴紧的过日子。再说玉米面、红薯也不下奶,还是需要蛋白质。
也许有人想鲫鱼下奶,什刹海就在边钓呗,真想多了!不要低估饥饿的人对食物的渴望,也不要低估劳动人民的智慧。渔网发明都多久了?小鱼小虾活着,都算它跑得快。被逮到,水冲下就下锅,洗多了怕没了油水儿。
贾张氏求了一圈儿,还是求到张斌家。
“拉娣啊,你嫂子坐月子,没有奶水,听说小斌能搞到老母鸡,你看能不能让小斌帮帮忙?”
张斌现在都把鸡肉剁碎放到杂和面里,既不显眼又有营养,就是口感很差。张拉娣知道家里事有鸡肉的,就是不知道放到什么地方。现在看着贾张氏那可怜的样子也是心软的不行,看着弟弟。
“大姑,我可好久都不去啦,只是听说一只老母鸡已经八块了,大点的老母鸡有的甚至十块了,毕竟现在人都没得吃,谁还养鸡啊”
“是是是,小斌说的对。八块也行,你看能不能帮着大姑跑一趟?”
“行,那我今晚帮着去看看,如果有就帮您买回来?大姑还有什么嘱咐吗?”
“那个小斌啊,看看有没有猪蹄或者鲫鱼啥的也行,看看那个便宜买哪个,行不?家里就这点钱,可得省着点花呀”
“行!猪蹄、鲫鱼、母鸡这三样,那样便宜买哪样,对吧!”
“对对对,小斌记性真好!这是十块钱,小斌你拿着!”
贾张氏扣扣索索的拿出两张五块钱,不舍得递给张斌,十块钱真不是小钱。张斌不是为了这十块钱,主要是为了看看贾家的态度。毕竟受了电视剧的一些影响,多少有些防备。既然贾家是这个态度,就帮一把吧。
贾张氏千恩万谢的走了,等着张斌带回来下奶的东西。二姐张拉娣看着走远的贾张氏,就问张斌。
“小斌,为什么不从家里那点鸡肉给大姑啊?”
张斌仿佛看白痴似的看着自己的二姐,真想把她倒过来控控水。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十九了!十九了!十九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二姐,家里的鸡肉怎么来的?”
“你拿回来了的!”
“我怎么拿回来的?”
“不知道啊!”
“咱家多久吃一次鸡?”
“天天吃啊!”
“别人知道吗?”
“不知道~道~,不能让别人知道,对吧?”
“你还知道啊!”
姐俩个像说相声一样,让旁边的柳茹捡了个乐儿,捂着嘴偷偷的笑。张斌想着自己二姐的高中毕业证是花钱买的吗?看着旁边偷笑的柳茹瞪了她一眼。这丫头现在不是柴火妞了,前段时间屁股流血,在自己的屋子里吱哇乱叫,让张斌以为进了老鼠。进屋子才发现柳茹在椅子留下血染的风采,赶紧退出,叫了二姐来就不管了。一个每月流血而不死的人,真不知道她怕什么?回屋拿出一包红糖丢给她们,深藏功与名的走了。
晚,张斌来到了鸽子市,人物迅速切换到孟权(懵圈)状态。现在孟权是鸽子市比较受欢迎的人物,经常来出手玉米面,每次不多但次次都有。大家都认为孟权家里有权势,粗粮定量都不吃。张斌也乐于如此。
“权儿哥儿(是对小兄弟的一种称呼,不带两个儿化音就是当哥看待),今天过来换什么,还是玉米面?”
“伟哥圣明!”
张斌琢磨着于伟的称呼,‘伟哥’是说你像小蓝片一样威猛,还是一点都不威猛,希望你是个威猛先生吧。
“权儿哥儿,你今天要点什么?”
“看看有没有鲫鱼或者猪蹄,别看我,是我姑妈娘家的二舅的表叔的连襟闺女坐月子用”。
于伟笑呵呵的看着张斌。
“权儿哥儿,和我还来这个里格楞?今天你赶巧,还真有几条鲫鱼,赶快跟我走!”
张斌赶紧跟着于伟来到卖鲫鱼的地方,还没到摊位前就不敢过去了。好家伙!熟人啊!没想到你个教书先生也干投机倒把的事情。
“伟哥,这人叫什么啊,我想和他多买几次”
“哦,行!催奶也不是吃一次就行的,你考虑的对,这人叫张斌!”
张斌整个人都不好了,有侮辱狗的赶脚!自己还起个云山雾罩的名字,阎老西倒好,直接借用自己邻居的名字。
“谢了,伟哥,我直接和他谈谈,您忙吧!”
“行,有事你叫我!”
张斌来到阎阜贵身前,看到一个他面前摆这一个水桶,里面还剩几条小鲫鱼,大的一扎长(大概十几厘米,二三两的样子),小的就不提了,阎阜贵也一直低着头,看来还有点羞愧之心。
“张斌老先生,你的鲫鱼怎么卖?”
三大爷抬头一看,开口就来了一句:“张斌...”,张斌赶紧拦下。
“我知道你叫张斌,我叫孟权儿,今天过来除了买您的鲫鱼,也想和您商量下,以后还有鲫鱼也卖我成吗?”
三大爷恨不得有个地缝都钻进去,真是李鬼遇李逵。但谈到生意他可就精神了。
“那成,这些鲫鱼有九两二钱,我算你九两,你给一块就成,别人我可是收一块一的!”
“您怎么晚钓鱼啊?”
“外行了不是,这会才好钓呢!”
两人约定三大爷先走,张斌后走。张斌等了一会儿才走,可不没成想在路又遇到三大爷了,看着三大爷拎着水桶晃晃悠悠的走着,好像水桶里的水没倒?
“三大爷,您可是有点慢啊,不是!您怎么不把水倒了啊,拎着多沉啊!”
“嗨,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水可是我从什刹海里拎过来的,这水肥着那,回去浇花正合适!还不用花水钱!”
“三大爷,这你可就算差了吧,你用了多少水,不都是院里平摊吗?”
“哎呦,我把这茬给忘了!”
张斌回到院里给贾家送了过去,没提从三大爷那里买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贾家大姑很高兴有了鲫鱼,这下奶比鸡汤好,而且又只花了一块钱。
“大姑,这是九块钱给您!”
张斌没有主动应承再去帮着弄,赶着不是买卖,不过下次需要帮忙就帮帮。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张斌又帮了一次。贾家也是钱货两讫,让张斌对贾家改观不少。
人都是越饿越能吃。一顿不饱士顿饥,何况常年挨饿的情况下。贾家挺不住了,贾家大姑看出来张家是张斌做主,又来找了张斌几次。张斌算计着不暴露的情况下给匀出一些玉米面,所以少的很,并且院里的聋奶奶还要一大爷和自己帮衬着,家里还有一个也减少定量的柳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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