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见姜宴眼神里浮现出的几分歉疚,陆彧缓缓收回视线,心底猛地升起一股负罪感,他背过身望向另一边,只淡淡道:“你现在知道了。”
气氛骤然冷凝下来,两人并肩而立,一时均是无言。
陆彧佯装眺望着远方,迟迟听不到身后传来动静,正欲偷偷回头瞄上一眼,忽地听到姜宴抽了抽鼻子问道:“六哥,你是哭了吗?”
“……”
愧意一闪而过,陆彧攥紧了拳头,愤愤转过身来,“你丫才哭……”
尾音未收,晃见姜宴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猝然哽了喉咙。
“六哥,你弯下腰。”姜宴看着面前的人,突然开口道。
陆彧闻言一愣,虽是狐疑,但还是莫名听话地俯下了腰身。
姜宴本就达到了他的鼻尖,他慢动作地垂下眼帘,刚好和身前的人勉强平视。
正当他疑惑着姜宴是要做些什么时,姜宴忽而抬脚凑近了一步,毫无征兆地摸上他的头顶。
温热的掌心贴上来,一张小手在他头顶拍了拍,动作轻柔又笨拙,女孩的嗓音也随之落下。
“六哥,我不太会安慰人,但是我想跟你说……”
感受着头顶落下的动作,陆彧上半身猛地僵住,满脸诧异地抬起视线,捕捉到少女仍未落下的手臂。
彼时的雪尚未停歇,他们一齐沐在昏黄的灯光下,眼中似乎就只能定格彼此。
视线冷不丁交错的瞬间,他听到她说——
“以后有我在。”
*
昏昏沉沉的一夜过去,翌日,晨光熹微,屋内窗明几净,听不见任何声响。
额间蓦地落下一通温热,床上的人掀了掀眼皮,挣扎着蹙了蹙眉眼,忽地脱扣叫出一句:“姜爷!”
似是被自己的声音唤醒,少年终于睁开了眸。
视野一下子变得通明,他慌忙坐起身子微喘了两声,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靠近。
“城城,你醒啦?”不出几秒,一个中年妇女端着粥匆忙走进来,看到床上的人大汗淋漓。
陈千城转过头看了一眼,看清来人的面容,扯着嘶哑的声线开口叫了一声:“刘姨,你怎么来了?”
女人没几步走到床边,把粥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你妈知道你昨天比赛回来,就让我来照顾你。”
说着便抬手去探向少年的额头,“烧是退了,听着嗓子还是感冒了。”
“阿姨给你熬了点粥,赶紧喝了。”女人转身就要去把粥端过来,又被陈千城拦住。
“放着吧,我一会儿喝。”
“那行,不舒服就继续躺着,阿姨去给你做饭。”
待到女人走后,陈千城才重新躺回床上,少年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轻眨着睫毛,呼吸沉缓平静。
“朋友吗?”
他小声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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