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六子正怂怂的站在一旁,对金多宝传递给他求救的眼神视而不见。
金多宝着实是没办法了,他掀开帘子的一角,露出肉乎乎的脸来,语气透着一股无可奈何之意。
“柳小姐,你这是作甚!”
柳娘细眉一横,她气鼓鼓的瞪着金多宝,将手里的椅子脚往马车里头靠近了些。
“金多宝,我柳娘到底哪一点不好?
你说出来,我改还不成吗!”
金多宝神色一僵,垂眸遮住眼底的落寞。
随后讪讪一笑,再抬头时,眸中带着些许疏离。
“柳小姐自然什么都好的,是金某配不上罢了!”
又是这句话,柳娘心中一酸,眼眶竟是忍不住的红了,她抿着唇,心里的倔强和骄傲却使她强忍住了泪意。
她一把掀开帘子,随后碰掉手中的椅子脚,从右腿的短靴中抽出一把匕首来,抵在金多宝那肉肉的脖颈上。
她动作极快,可谓是行云流水。
且这把匕首是见过血的,这会饶是日头充足,阳光灿烂,可看见这匕首的人,下意识的感觉一阵寒意袭来。
众人脸色大变,一旁装作鹌鹑的小六子身影一动,当即就想过去夺掉匕首。
只是他的动作再快,也是快不过柳娘的,只见柳娘将匕首又靠近了些,金多宝的脖子瞬间就出现一条血痕。
小六子连忙停住了身子,高声喊道:“阿姐!你冷静些!”
柳娘却是冷笑一声:“这时候想起我是你阿姐了?
我当初让你看着他,直到这亲事成了为止,你是怎么做的?
你一声不吭的带着他离开漠城时,可有想过我这个阿姐?
他不会武,你自傲自负,一人带着他穿过漠土时,害得他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时,可有想过我这个阿姐!”
“我没……”小六子听到自己亲姐姐这般质问,当即就想解释。
只是话才刚说两句,就被金多宝给打断了。
“柳小姐不必责备他。
当初要离开漠城的人是我,哀求他带我出漠土的人是我,打定主意要逃婚的人也是我!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金某自己深思熟虑过后做出的决定,又岂能怪罪到小六子身上去!”
他越是替小六子开脱,柳娘心里就越是难受。
她当初陪着他,为了他拒了多少亲事,求了父亲多少回。
好不容易父亲应下了,婚期将近,她都亲自绣好了嫁衣与枕巾、枕套之类的东西。
可金多宝却走了,还带走了家中唯一的男丁。
父亲气急攻心,当即不愿再结这门亲事。
她心中也气,便瞒着父亲,带着贴身丫鬟,独闯漠土。
好在上天垂怜,她平安无事的出了漠土。
而她爹也得知了消息,让人在各地寻她。
她一路躲藏,再者又有管家爷爷的帮助,才得以没被抓回去,并且找到了金多宝。
她从京城跟到这长林府来,一直以金多宝的夫人自居。
或许是金多宝心中有亏欠,倒也没戳穿她,只是这般行事,免不得让柳娘误会。
而事到如今,金多宝还是觉得划清界限的好。
“你我有缘无分,柳小姐,你就当是放过我,也当是放过你自己吧!”
放过他?
柳娘轻嗤一声,整个胸腔都是酸酸涩涩的。
她深吸一口气,将匕首又贴近了些,血已经渗透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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