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虫添的爱将杓作,亦是安贼的心腹。”
骑在马上的李明山抬头看了看天空,讨厌的雨又下了起来,无休无止。
能四马并行的驿道,从起点青木屯五显台到素朴城,成了几百里长的大泥沟。
自己这百余骑必须不时下马,牵着坐骑越过泥泞区。
看着土兵们在雨中破坏着驿道,他紧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谷里驿,从六广驿西行过六广河,经青木屯、百花箐、一碗水、五里坝。
百余骑冒着盛夏的暴雨,进入素朴城,已是黄昏降临,炊烟四起的时光了。
素朴城一带,历经烽火的痕迹非常重。
城池在三多年的征战之中,几易其手。
几年烽火,把这一带毁灭得几乎成了荒村鬼域,十室九空。
城墙高仅两丈余的素朴城,要恢复元气,恐怕还得十几年岁月。
把百余骑安排到军营,李明山只带了两名随从,匆匆赶到城主府。
城主府规模不占了小半个城。
三人换了一身蓝布长衫,长衫的下摆掖起塞在腰带上。
走过长街,长裤沾满了泥水,脚下的长筒马靴全是泥,这鬼天气真要命。
城主府就像一个缩小版的巡抚衙门,府内有进大院,重门叠户,连一间耳房也别有洞天。
每一间正屋都设有格局怪异的小厅堂,贯穿的廊道四通达。
进入后有如侧身迷宫,陌生人无法分清进出的门户。
重要的廊道,都有生苗把守,连自己人出入也要受到盘查。
据案高座的两个人,中间那位鹰目炯炯。
三缕长须,细眉长眼,高鼻阔口,古铜色的脸上布满了阴云。
这人正是老虫添的爱将杓作,右侧长案坐着一个儒生打扮,相貌堂堂的中年人。
李明山看着这个笑容满面的中年人,心中一跳,他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想不到大王把左先生也派来了吧?可见他对这次战事的重视程度了。
说说吧,怎么败的?这次领军的是谁?”
杓作翻动着卷案,一面阅览一面品茶,嘴里询问着。
李明山把作战的经过,详细的诉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你居然败在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手上。”
他向右首的左先生问:“有那个什么陈、陈什么?有他的资料吗?”
“没有,这小子是临时被人调来的,准确的说,应该是被踢到咱们这个地方来的。”
安邦彦的心腹幕僚左之宾苦笑着说道。
“将军明鉴。”李明山的态度并不怎么恭顺。
说的话充满挑战意味:“那个叫陈远宏的千户,绝对不是一个易与之辈。
我能全身而退,已经很不错了,如果因为他年龄就小看他,将军恐怕要吃大亏。”
“你给我听清了。”杓作冒火地猛拍案道:“你少给我找借口,败了就败了。
你们一路从四川败到贵州,活像一群丧家之犬,还嫌败的不够吗?
总之,你必须连夜给我赶回青木屯。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守不住青木屯,你提头来见。”
“我们只是客居此地,帮你家大王是情谊,你没有权利命令我,这件事我会向梁王禀报的。”李明山也火了。
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他也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物,什么事情没遇到过,什么人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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