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顿觉眼角肿胀酸涩,她挽过母亲的手臂,抬手帮她一团乱的头发细细梳理着。
不料后者却犹如受到了惊吓一般跳起来,眼底布满恐惧地看着她。
安心心底一窒,眼底闪过几丝浓郁的痛楚,眼眶内的液体终于止不住地滑落。
她抬首仰望着天空,心里疯狂地喊着,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们?
可是,她是个哑巴,她喊不出来。
就算喊出来,老天也不可能会回答她。
她曾在无数个深夜,躲在被窝里流泪,无数次在想,是不是她在上辈子做了很多十恶不赦的事情,所以才落得今生如此。
在疗养院内待了一个下午,沈蕾才总算跟她熟络了些,跟病友们玩游戏的时候,也会对她呲牙笑着,似是在邀请她加入。
有病友嚷嚷着要写信,于是大家都纷纷从护士那偷来纸笔,却因为只有两支笔,几乎要打起来。
护士过来制止住才作罢,而沈蕾的手里却死死地拽住一支笔,直到护士走后,她才偷偷地拿出来,得意地朝安心笑了笑。
她拿出纸,在上面写下:给宝宝的一封信。
安心凑前,看着她一笔一划认真地写着:安心宝宝,你要乖哦。
安心的眼泪簌簌地滑落,她将她抱过,心里狂喊着,安心宝宝就在你的眼前啊,可是你却将女儿忘记了
心脏处犹如被钝器锤击一般的疼痛,这样的感觉几乎让她要窒息,唯有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而沈蕾全然没有感觉到她的痛楚,收起纸笔又笑得没心没肺,跟着病友们玩耍在一团。
因为探视的时间不得超过下午五点半,所以,安心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疗养院。
乘坐公交回到安家,她刚走入别墅,曹妈看到如见到鬼一般,几乎跳了起来,“大小姐,你怎么哎呀,你还是出去避一下吧!”
安心疑惑地看着她。
“老爷在大发雷霆呢,你这一进去,我真怕你”
曹妈的话未说完,听到声音的安静从里头走出来,她冷哼一声,“哟,你还真敢回来啊?”
她的话音未落,安心便看到父亲安如之从别墅内冲了出来,箭步走到她的面前,扬起手狠狠地扇向她的脸颊,似是还不够泄愤,又连连扇了几次。
疼痛感袭来,安心顿觉有一瞬间的耳鸣,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口腔内的温热溢出,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滑落。
“你这个不孝女!竟然还有脸回来!”
安心好不容易站直身子,抬首看着父亲怒不可遏的模样,她眼底尽是不解和茫然。
百香凝瞪着她走上前,“好你个安心啊,安家真是白养你了,本来还以为你终于派上点用场,让傅氏集团投资安氏,好不容易公司有了点起色,本还想着给你妈送去国外治疗呢,这下好了,全都泡汤了。”
安心心底一紧,忍着疼痛,双手比划着,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百香凝虽然看不懂手语,但也猜到了她的意思,“傅氏集团撤掉了在安氏的股份,撤掉了给安氏企业的所有项目,搞得全公司人心惶惶,所有的客户们都纷纷找上门来,政界的人也都来查,安氏要垮了,你满意了?”
闻言,安心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如纸,她不敢置信地看向父亲,后者的双眼猩红,“曹妈,拿我的鞭子来!”
曹妈面有难色地看着安心,“这”
百香凝瞪了她一眼,呵斥道,“还不快去!”
曹妈只好领命进去,出来时手里多了条长鞭。
安如之一把扯过长鞭,扬起手,鞭子便重重地挥到了安心身上,后者顿时疼痛难忍地跪倒在地上,
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挥在身上,安心感觉身上的皮肉绽开,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冒出来,她的脸色惨白得可怕。
旁边的百香凝看着她,冷哼道,“你去看你妈了吧?可是你不知道,就在你回来的路上,你爸已经联系那边断了她所有的医药费和膳食?医院可不是慈善机构呢!”
安心死死地咬着唇,直到咬破,血液流出来。
终于,安如之似是累了,也是气得不轻,将鞭子丢到一边,气喘吁吁地瞪着安心,转身拂袖走入别墅。
“曹妈,没有我的同意,不得让这个不孝女进屋!”
曹妈哭出声看着安心,“大小姐”
安心艰难地站起身,她侧首看着安如之的背影,嘴角划过一丝悲凉的冷冽,她咬了咬牙,试图站稳身子。
曹妈急忙扶了上去,安心抽开手,艰难地拿过旁边的行李箱,步履踉跄地走向别墅的门口。
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百香凝的话一直在她的耳边反复响起,傅氏集团撤掉了在安氏的股份,撤掉了给安氏企业的所有项目
安氏要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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