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分宾主落座,吃得些素斋,然后是果盘。
席间,许珂见这镇元子并未提及人参果的茬,于是挑起话头:“镇元兄,我看你这观前排着十二条长龙,先前又听闻你这徒儿明月说起‘闻香’一事,不知镇元兄可否解惑一二?”
镇元子豪爽道:“昔年我镇元子还没有这地仙之祖的称号时,在那佛祖举办的盂兰盆会上,只能坐于末席,而彼时的金兄虽已贵为佛祖亲传二弟子,却一视同仁,亲手为我奉茶,镇某一直铭记于心,这人参果我已为金兄预留两颗,但现在还没到吃的时候。”
许珂真个疑惑:“为何?”
镇元子自豪道:“这人参果不似那王母蟠桃,每年都有产出,所以我一直在苦思如何提高产量,这不,终于在果熟开园前夕想到了个好法子。”
见这与天地同寿的镇元子也免不了吊人胃口来提升满足感,许珂配合道:“哦?这人参果天生地养,非比寻常,世间独此一棵,难道镇元兄竟能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
镇元子将自己的胡须反复抚摸几遍,才娓娓道来:“金兄,这世间大道,删繁就简,有时候稍微转换一下思路就能收获颇丰。
“之前我试过很多种方法,比如用千年道行的老妖作肥料,用瑶池的圣水浇灌,借龙王的夜明珠提供光亮,但可惜这人生果既没有多长一颗,也没有长快一点。
“于是我换了个角度,以前这人参果一熟透,就被摘下来迫不及待的吃掉了,但那些人都忽视了一个问题,这人参果即使是闻一闻也能延寿三百六十年,如果多闻一闻的话,这效果远比直接吃掉好得多。”
许珂却是腹诽,好吧,能跟上我的思路,看来你小子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这镇元子却是长叹一口气接着道:“但是经过我的一番仔细观察,我发现这个方法只能够将三十颗人参果的效用增加到三百颗,简单点说,原来可以使十个人与天地同寿,但现在也不过增加到一百人,还是太少。”
许珂沉思一会道:“这果子还是会掉?”
镇元子唏嘘道:“对呀,这世间万物还是逃不开瓜熟蒂落的命运。”
许珂却是心中一喜,这人参果树毕竟还是一棵树,这符合生物规律的特性让他的计划成功率提高了不少。
“听完镇元兄的描述,我怎么觉得这人参果只是一种储存容器。”许珂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这也是他计划中需要证实的最重要的部分。
镇元子听见这个新鲜说法,一下子来了兴趣道:“金兄有什么想法,速速道来,与我参谋参谋。”
许珂:“那王母娘娘的蟠桃摘下后,可长期保存,说明那蟠桃肉就是精华所在。可镇元兄你这人参果,离开树之后,很快就会失去功效,里面的精华都逸散掉了,沦为了普通的果子,这是否表明,镇元兄你这人参果只是一个容器,而真正的精华来自人参果树。
“这人参果树每次都将自己从天地间吸纳转化的精华储存起来,等到存满三十个人参果时,才让果子成熟,任人享用。而镇元兄如果不及时摘掉的话,它新吸纳转化的精华又没地存放,所以只能让成熟的果子自然掉落,再长出新果子。”许珂说出自己的猜想。
镇元子沉吟一会道:“金兄的悟性果然高明,是这么个理,但可惜这仍旧解决不了人参果保持新鲜的问题。”
许珂却是畅快大笑道:“如果镇元兄认同我方才的推理,那么今后就无需再为这个问题烦恼,这小家子气的人参果不要也罢!咱们可以去找王母娘娘做比大买卖!”
镇元子被许珂跳跃性的描述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大买卖三个关键字他倒是听得清清楚楚,自从寿数无限后,他唯一的兴趣就是积攒宝贝,宝贝越多,实力越强,他渡过十二万九千年终极混沌元劫的机会就越高。
而这世间人人需要,人人渴求,能够作为交易的硬通货就是寿命,手里掌握的可供交易的寿命越多,能够换来的法宝也就越强力。
这天地人三界,活的最滋润的就数蟠桃园、生死簿的掌管者以及他这个掌管着人参果树的镇元大仙了。
刚才这金蝉子竟然说不要这人参果,去和王母做比大买卖,那王母能和我做买卖的东西就只有那蟠桃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镇元子不敢怠慢,郑重道:“金兄语出惊人,正中要害,镇某洗耳恭听,还望金兄细细道来。”
许珂呷了一口清茶道:“这比买卖事关重大,所涉之人众多,要想谈成粗略一数就必须得南海观世音菩萨,天庭的织女天孙娘娘等众仙参与,所以在细说之前,我必须得先确定镇元兄能否接受这利益分润。”
镇元子毫不讶异:“这世上自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奉献,付出自然就要有回报,这个还请金兄放心,这笔生意要是做成,各方的利益,包括金兄你的那份自然都少不了,所以关键在于这比利润够不够大。”
镇元子见许珂郑重其事,不像开玩笑,心中已经信了八分,只要他再拿出翔实可信的佐证,这比买卖他做了!
许珂见这镇元子爽快,是个明事理做大事的料子,也毫不吝啬道:“金某当年果然没有看错人,镇元兄既然如此敞亮,那金某自当倾囊相授。”
镇元子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愿闻其详!”
许珂抬手示意了一下道:“那么还请镇元兄座下弟子去菜园寻来冬瓜与南瓜苗各一株,我来展示一下这笔买卖之所以能谈成的最大倚仗。”
镇元子:“清风、明月,你俩速去菜园各寻一株瓜苗来此。”
“对了,再带个有土的花盆以及一把小刀过来。”许珂补充道。
趁着清风、明月忙碌的空当,许珂引出第二个核心关键道:“镇元兄,这比买卖能谈成的第二个倚仗我相信你能自己回答出来,请问此间的宇宙时空规则最特殊的是哪一条?”
镇元子不假思索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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