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话本子里都这般说,今日竟是叫我瞧见真的了”,她说着,拍了拍陈鹤清的肩膀,陈鹤清一时不察,竟是被他拍得身子一晃,险些没有站住。
他脸色微变,晃悠了几下,捂住了自己的肩膀。
“殿下英雄救美,当真是人间楷模。我师父在保兴堂里做郎中,医术不比宫中太医,但是疑难杂症却是可以看的。”
“这世间万色,多数人都能瞧见。可也有那么几个,分不清楚青色黄色的,殿下不必讳疾忌医,便是治不好,只要心中有万物,那万物便自在眼中。”
在场的人,都神色古怪了起来。
从圆鼓石头上下来了的段文昌,听着皱起了眉头,“怡儿浑说什么?五殿下尤擅画,一张百花图,便是陛下也称赞过的,又岂会分不清楚黄绿?”
段怡听着,胡乱的点了点头,“哦,祖父说得是。这山顶风大,不若让殿下同王公子早日下去换衫吧,不然偷鸡不成蚀把米,不是,不然染了风寒,那就不妙了。”
她说着,毫无歉意地看向了陈鹤清,“殿下抱歉,我生于乡野,识文断字全靠看野郎中的药方子,以及老祖宗托梦。这文绉绉的话若是说错了,还请海涵。”
陈鹤清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待反应过来,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他抿了抿嘴,随即又温和的笑道,“三妹妹说笑了,鹤清又岂是小气之人。”
他说着,朝着人群看了过去,“段师,那学生便先下山去换衫了。”
段文昌温和的看了过来,“快去快去,正好这书院咱们也瞧完了,都一道儿下去罢。”
他说着,率先走到了前头,那群学子一瞧,一个个的都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
段怡抱着臂,看着众人,倒是那三皇子陈铭经过之时,停留了一下,从一旁的太监手中接过了一个雕了花的竹筒,塞到了段怡手中,“说了那么些话,喝点水罢。”
段怡举起竹筒一瞧,上头雕着一只不知名的鸟儿,正在踏波寻浪,好不惬意。
“你用过的么?”
陈铭没有说话,甚至连头也没有回,只举起手来,在空中挥了挥,便也跟着众人下山去了。
一会儿的功夫,先前还闹哄哄的山顶,竟是只剩下段家的女眷们了。
段淑见没了人,一下子蹦了出来,“你们……”
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却是整个人,都被段娴狠狠地拽住了,她猛的将段淑拉到了自己的身后,阴沉着一张脸,同平日里那副贤淑大方的模样,大相径庭。
段淑瞧着,却是一个激灵,不敢言语了。
段娴深深地看了段怡一眼,“妹妹从小到大,没有人教,我这个做姐姐的,就教你一个道理。不是你的,再怎么争,那也不是你的。”
“用歪门邪道手段争来的,一辈子都叫人瞧不起。妹妹可千万别吃了这个亏。”
她说着,袖子一甩,踉跄着拖着段淑,下山去了。
坐在那里的段好闻言,涨红着脸起了身,她猛的咳嗽了几声,斜倒在顾杏身上,“三姐姐,咱们一道儿下去吧,小弟在山下等着,怕不是要着急了。”
段怡见她经过,伸出一条腿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哟,账没有还清,怎么就能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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