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勃和韩安国十分乖巧的坐在了绣衣府内。
刘章正在询问他们一些事情。
“所以你们当时觉得这位守将有问题?”
“对对对。”
“即刻向城门校尉禀告?”
“是是是。”
看着面前两位不断点着头,神色慌张的两人,刘章笑着说道:“代王莫要如此惶恐,我们这绣衣并非是什么可怕的地方,何况我找您来只是为了调查取证,也不是因为您涉及到了桉件里,您何以如此呢?”
刘勃再次点着头,“嗯,嗯。”
刘勃与韩安国满脸真诚的看着面前的刘章,眼里写满了顺从,一点都不敢质疑。
刘章再次拿起了手里的文书,开始询问了起来,刘勃和韩安国紧张不安的看着他,目光时不时的看向了刘章的身后。
在不远处,几个人直接被挂在了绣衣的牢房内,嘴巴都是被堵住的。
只听的那边传来接连不断的闷响。
大概是察觉到刘勃他们还是有些害怕,刘章再次劝说道:“不必担心,很快就让你们走了。”
刘勃急忙说道:“无碍,无碍,我们一定全力配合...您想让我们待多久都可以的。”
刘章点点头,又询问了几句,这才拿起东西走向了不远处的牢房。
“陛下,这是代王的证词。”
刘长气喘吁吁的放下了拳头,看向了一旁的刘章,此刻,挂在他面前的那些囚犯,早已是体无完肤,被打的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刘长都有些打累了,接过了证词,又朝着面前的几个奸贼骂道:“犬入的,暂且放过你们,给我好好想,还有多少人与你们是一伙的,我告诉你们,乃公不怕杀人,就是有一万个,十万个,百万个贪污的,我也不会默许你们这种惯例!有一个算一个,少杀一个乃公都不姓刘!
”
那些人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只是不断的从身上滴落着血液。
刘章有些无奈的说道:“陛下何必亲自动手呢?审问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不行!
大汉律法有严格的规定!”
“官吏们不能羞辱殴打罪犯,不能对他们行严酷的刑法来逼问他们!就算你是绣衣的头子,也要遵守大汉的律法!
”
刘长很是大声的说道。
刘章再次看向了那些快被打死的官吏,欲言又止,刘长却骂道:“你看他们做什么?乃公又不是大汉的官吏,殴打逼问又如何?!”
“陛下英明!
!”
刘章急忙说道。
远处的刘勃和韩安国面面相觑,却都不敢说话。
大汉的律法在晁错时代开始了大发展,先后出台了多项法律,完善了萧何时的遗漏,而在刘恒和刘安时期才算是大成,尤其是黄老的刘安,对法家的思想的钻研极深,他与刘恒一同出台了很多的律法,其中甚至包括了对罪犯的处置问题,倒也没有不许打骂这么夸张,但是私下里对罪犯用刑,逼迫他们开口,用残忍的手段来折磨他们,都被大汉律视为了违法的行为。
这律法乃是刘恒所制定的,刘恒和刘安两个人,在制定律法的时候,总是走在不同的层面上,刘恒所制定的律法大多偏保护,例如保证罪犯的安全,完善婚姻法,确定大汉的女子有权保留自己的私人财产等等....而刘安的律法大多偏治理,例如禁止官吏在自己的家乡做官,禁止官吏彼此递送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禁止官吏经商....
但是两人的合作还是非常精彩的,如今的大汉律,完整程度已经超过了历朝历代,就是以律法而着称的秦国,都比不上,已经达到了近乎于明清时期律法的完整性,各方面都已经想到了。
可大汉皇帝却公然的走律法的漏洞,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刘长很喜欢给自己的哥哥和儿子找麻烦,在两人出台律法的时候,刘长就执意去找他们律法的漏洞,逼迫他们不断的修改。
例如最初的律法是禁止官吏互相送金钱,刘长就让麾下的大臣互相赠送昂贵的礼物,询问刘安这犯不犯法?刘安直接进行改正。看来,等刘恒回来后,这禁止动用死刑的律法还得进行更改了。
刘长翻阅着儿子写下的供词,大摇大摆的走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刘勃和韩安国急忙起身,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刘勃从未见过阿父如此愤怒的模样,他方才好像真的打死了一个人,徒手打死的,这般凶悍的场景,刘勃游历了很多地方都不曾见到过。
“要不是季布,我都不知道民间居然还有这种陋习....自取赏赐??朕今日就给与他们赏赐!
”
“勃,好好看看这些人!”
刘长愤怒的说道:“正确的就是正确的,错误的就是错误的,绝对不会因为犯错的人太多,就将错误的变成正确的!从昨日开始,有数十位大臣来劝谏我,说涉及到这种陋习里的官吏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他们平日里都有很大的功劳,例如那个李蔡,有军功,懂智略,还有那个杜周,说是有三公之才,而涉及到这种事情的官吏有数千,不能都处置了...”
“他们的意思,是要我放过这些人,以大汉的利益为重,让他们不许再犯。”
“可是朕觉得他们在放屁!
”
“朕放过这些人,那些因为赈灾物资不足而死掉的百姓,谁来放过他们呢?!”
“就因为犯错的人太多,就要对他们赦免,默认他们的错误,何其荒唐啊!
”
刘长大声的说道:“你要记住,将来治理自己的国家,要坚守心里的是非,只要是错误的,无论其身份,无论其数量,都要加以治理!有大臣跟我说,除掉数千干吏,是自毁城墙!若是有百万官吏都如此行为,又当如何,全部诛杀,大汉即亡,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他的吗?!”
“阿父,我不知道...”
“我告诉他,如果有百万官吏都如此行为,欺辱百姓,那大汉就该灭亡了!哪怕是灭亡在我的手里!
”
刘勃急忙行礼,“受教!”
一旁的韩安国,此刻看向刘长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经过浮丘伯的洗礼,韩安国对刘长本来就有些好奇,听到他的这些话,韩安国仿佛勐地想到了什么,却又模湖不清,瞪大了双眼,看着刘长。
刘长瞥了他一眼,骂道:“怎滴,就你长了个牛眼?想跟我比比谁的眼睛更大?”
韩安国急忙低下了头,“不敢。”
“跟你们这俩蠢物也说不好,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刘长很是不屑的将两人给赶了出去,赶走了两人,刘长又吃了点饭菜,再次起身走向了那些囚犯。
囚犯们有些已经清醒的,疯狂的扭动着身体,想要说话。
刘长就令人取下了堵在他们嘴里的东西,他们方才叫道:“我们愿意认罪!愿意认罪!
”
“犬入的,现在才知道认罪?知道蒯彻是怎么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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