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看着将自己偷偷叫进来,却只是在自己面前长叹的天子,刘敬只是觉得一头雾
水。
“陛下为何叹息啊”
“刘公啊朕堂堂大汉天子,却连这宣室殿都走不出去,太后偏爱外王,那外王
掌握大权,视朕若无物,朕除了叹息,还能做什么呢”
刘盈感慨着,那一刻,刘敬却是被吓得头皮发麻,险些坐不稳。
他看了看周围,朝着刘盈大拜,“陛下祸从口出啊”
刘盈悲愤的问道“朕在这皇宫内,难道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刘敬认真的说道“臣不知是哪个贼子蛊惑了陛下,让陛下有了这样的想法
但是,陛下万万不该有这样的想法,您说的那位外王虽然蛮横,却并无对您的不敬之
意啊,他处置齐王,那是为了国事,您不该与他为敌啊”
“陛下当今外有强敌,内亦不平,西南蛮作乱,地方豪族不能制,国库缺粮,
朝臣青黄不接在这种时候,就是需要像他那样的君王来坐镇朝野这对陛下虽然
不公平,却是大汉之福也。”
“还望陛下不要有这样的想法,能与唐王和睦相处,能多相助他成事,唐王所在
意的,绝非是陛下如今的位置陛下应以天下为重。”
刘敬认真的说着,眼神无比的坚毅。
刘盈愣了片刻,
“他要夺走您御史大夫的位置,您为何还要为他说话呢”
“大丈夫,岂能因功利而舍大义”
刘盈许久说不出话来,面有愧色。
“臣告退”
刘敬拜别了刘盈,当他走到了殿外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脸蛮横的刘长朝着这边
走来,刘敬便停下来拜见。
“刘侯你怎么在这里啊”
“大王,多日不曾与陛下相见,心中思念,故而前来拜见。”
刘敬低着头,表现的很是恭敬。
刘长若有所思,挥了挥手,便让他离开了。
随即,刘长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宣室殿内,刘盈看到刘长到来,脸色喜,正
要开口,看到刘长身后的几个人,便迅速冷着脸,别过头去,当作没有看到刘长。
2
刘长令众人离开,这才坐在了刘盈的面前。
“哼你这逆贼来这里做什么”
“二哥啊,你这是演上头了吧这都没有别人了,你还骂”
刘盈尴尬的笑了笑,随即问道“长弟啊,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很多人
根本就没有反对你的想法,我怕自己这么一说,他们出于忠义,便要害你我们这
做法,不就是谋害了国中的贤良吗”
“是啊所以我让你安心在宣室殿里,等着别人来找你你倒好,四处找人来
说二哥,你是真的想谋反对吧你要大权,给我说啊,为何如此大张旗鼓的呢
要不我现在就回唐国算了”
“别啊”
难得享受了这么长时日的刘盈大惊失色,急忙拉着刘长的手,“我这不也是在帮
你吗”
“哪有你这么帮的本来都没有反意,愣是被你激出了反心,你这是帮我还是要
杀我”
“要是我不来,你是不是准备把陈平,夏侯婴,周勃这几个也叫来,合起伙来干
掉我”
刘长是真的很生气,在刘章禀告了这件事之后,刘长就迫不及待的前来宣室殿。
“不是你说让朕钓鱼吗”
“我让你钓鱼,是让你愿者上钩,可没让你硬把鱼钩往群臣嘴里塞呀”
刘盈有些不安的说道
“是朕错了可是,你放心吧,这几天朕召见的大臣,
都训斥了朕,没有一个有反意的连最厌恶你的周昌都没有答应”
刘长眼前一黑,“你连三公都钓”
刘盈更加纠结了,迟疑的问道“不该找三公吗”
“该,下次也别那么麻烦了,去找南北军的统帅,让他们联合起来,进宫杀贼清
君侧就完事了”
“二哥啊,你不要再这样帮我了,你就乖乖在宣室殿里给我生犹子,然后等着别
人来找你,行吗”
“好”
“长弟啊朕不是有意的,”
刘长在这一刻,终于体会到了阿母的那种痛苦,我刘长怎么会有这么一一个傻儿
傻哥哥呢能逼的生母去偏向其他儿子,也就自家二哥能做的出来,原先偏向他的吕
氏外戚,都被他亲自疏远,关系还不如刘长这般亲密,那吕氏可是刘盈自家的亲外族
啊。5
刘长摇了摇头,“算了,我也不说了,以后可别再这样了,等着他人来找你吧。
“刘敬是自己来找你还是你召见的”
“是我召见的。”
“那他说了什么”
“他让我不要有这样的想法”
“没想到,这厮倒还挺忠义的。”
刘长顿时对刘敬有了不少的改观。
“那我走了,二哥,以后可不要干这种谋反的勾当了,否则,我就不谋反了,直
接回唐国,这国事就你自己来办”
“我知道了”
刘长再次以不谋反恐吓了一番刘盈,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宣室殿。
张苍在颁发了纳粟拜爵的制度之后,这制度便迅速在各地掀起了轩然大波,作为
暴秦的继承制,爵位在此刻的重要程度,那是不言而喻的,可当今国相却大量的贩卖
爵位,这顿时引起了众人的不满。
虽然这事有先例,当初秦国就在粮食危机上曾短暂的采用过一次,可如此大张旗
鼓的将爵位拿去贩卖,这还是头一次。天下士人们对此破口大骂,制定了这样政策的
张苍,一时就成为了天下公敌,遭受到了来自天下各地的指责。
当然,刘长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那昏君的名声,此刻更上一层楼,贪财终于将他
作为昏君的短板补齐,可众人并不惊讶,这样的反王,无论做出多少丧心病狂的事情
来,众人也不会觉得奇怪,因此主要还是去骂张苍。
毕竟,张相比起刘长更像个人。
一瞬间,弹劾张苍的奏表就如雪花般飞来,几乎将陈平他们给淹没,大臣们也分
成了多个派系,有的赞同,有的反对,各自的理由也不相同,整日争吵,而作为始作
俑者的刘长,此刻却并不在皇宫之内。
“大王新政策推行,当然是有很多要改进的地方,您不理会这些,反而要出
城躲避,实在不是贤明君王的行为啊。
栾布跟在刘长的身边,无奈的劝说着。
刘长这行为在栾布看来实在是太如意了,自己决定,让张苍尽快推行,等群臣吵
开了就丢下陈平收拾,自己却跑了。
可刘长显然是不在意的,他此刻穿着便装,身边也只有三四个甲士,隐藏了身
份。
“你就说国库充实了没有吧”
“各地富户都在疯狂的纳粟,国库自然是充实了可是
“这不就够了吗
刘长打断了栾布,继续说道“这政策的好坏啊,就不能听那些大臣去说,还是
得自己去看啊,就那些人,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黑的,寡人这样的贤君,在
他们口中都是昏君暴君就这种人,他们的话能信吗”
“别的不知道,但是他们对大王的评价倒是挺中肯的。”
“栾布啊,你跟随寡人的时日很久了,可你屡次顶撞寡人,冒犯寡人也不是一次
两次了,你再这么下去,迟早要被寡人烹啊”2
“大王要是想烹了我,我也就活不到今天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来,夸寡人几句
“大王德比桀纣,功过二世,陈灵公在大王面前也得掩面而去,晋献公遇到大王
也是自愧不如”
“哈哈哈”
刘长并没有生气,反而是笑了起来。
几个人来到了一处农舍,因为自由出入的政策和开垦令,很多百姓们都没有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