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敲门的声音,敲的是小院的木板门。
声音响了片刻便停止,随后江雨听到有脚步声传来,院门未开,怎么竟然进来人了,难道是翻墙进来的?
这时外面的雨小了许多,脚步声越来越近,江雨听得真切。
这脚步声来到房门处,接着,敲门声再次响起。
江雨抓起一根竖在床边的木棒,躲在墙角最暗处,一动不动。
脚步声接着来到窗前,和江雨也就一窗之隔,声音响起:“江兄睡了吗?玄机子来晚了,这些年实在是让江兄久等了。”
玄机子?什么人?
江雨皱了皱眉,对方称呼的江兄肯定不是自己,因为听声音这人至少四十岁开外的年纪。
玄机子,玄机子?江雨仔细搜索记忆,感觉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好像是很小的时候,见过这人一次,这玄机子似乎是一名道士……
想起来了!江雨忽然双眼一眯,他继承的这身体记忆并不完整,有些断断续续,但一些重要的事情却还是能想起来。
他对小时候印象模糊,只记得见过这玄机子,但是却想起前几年这身体父亲临死之前说的话,若玄机子道长来访,一切听从他安排。
“江兄不在吗?”外面又有声音传来。
江雨在墙角处想了想,开口道:“可是玄机子道长?”
外面静了片刻,道:“正是,屋内可是江雨贤侄?”
江雨应了一声:“道长请稍等。”
虽然他记忆里这玄机子应该不会害自己,但还是要小心为上。
点燃了油灯,在外屋拿了把尖刀防身后,江雨这才将门打开。
只见门外站着一人,头上戴着顶斗笠,隐约可见身上是道袍模样,手上提着一个黑色的包裹,圆滚滚的,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两人在门前对望几眼,江雨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道:“道长请进来说话。”
这玄机子也不客气,跟随江雨走进屋中,然后摘了斗笠,露出一副堂正的相貌,大概四十几岁模样,他开口便问:“江兄何在?”
江雨露出悲伤神情道:“父亲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玄机子愣了愣,然后喃喃了几句,江雨并没有听清他说什么,便又道:“道长请坐,家中简陋,也无茶水奉上,让道长见笑了。”
玄机子没答话,四下看了一番,随后长叹口气:“我来晚了,上次离去,本想着一两年时间就能回来,没想到这一耽搁居然就是十年,十年物是人非,江兄竟然离世了。”
江雨嘴角动了动,看着面前的老道,没有说话。
“江兄离世之前,可有什么话留下?”片刻后,玄机子问道。
江雨想了想,觉得不能说实话,毕竟当时的遗言是什么都听从这玄机子安排,这实在是有些太不负责。
“家父急症故去,没有留下什么话。”
“……真的没有说?”玄机子双眉一扬,江雨顿时觉得身体一凛,杀气,绝对是杀气,他前世做了那么久的杀手,对杀气还是能感受出来的,虽然这杀气并不是指向自己,但江雨还是后退了一步。
这时借着油灯光,他已经能看清,这玄机子身后并不像别的道人背一把拂尘,而是背着一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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