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煌言知道郑芝龙是个商人,所以告诉他,局势并不是没有转机,只要他出兵,能维持局面。
郑芝龙却忽然冷脸道,“本官知道浙东危急,不过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本官有心相助,然而朝廷无无粮,恐怕暂时不能出兵!”
隆武帝闻言强压住怒火,愠声道:“福建今年赋税并未缴户部,兼福建有海贸之利,太师获利丰厚,何来无银之说?”
隆武帝知道郑芝龙纵横海,过往商船皆须向其交税,每年税金多达数百万,可谓富可敌国,隆武听闻郑芝龙说无饷无粮,内心顿时愤怒了。
郑芝龙沉思一阵后,却道:“陛下有所不知,如今海不往日,朝廷局势恶化,福建也日趋艰难,不仅失去江南货源,海红毛夷、盗寇也趁势而起,郑家要维持海疆,花费巨万,哪里还能拿出银钱!”
如今局面,出兵浙东,胜了,救隆武帝一强援,分郑家之势,对郑芝龙没有好处,败了,清军杀入福建,郑家完蛋,郑芝龙不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清军已经快占据浙江,下一个是福建,隆武帝眼看大明江山不保,不禁悲愤的谓郑芝龙道:“老卿家!自登基以来,朕每思国事,想到大明开国二百七十余年,如今民心涣散,国朝动荡,宗庙不保,便心痛不矣。再思,国失半壁,两都俱陷,百姓落入北虏之手,剃发改制,不复华夏衣冠,先祖宗庙,太祖陵寝,俱陷于虏手,便深感耻辱!朕力图恢复,却止步于八闽,难道如今连这东南一隅,也要丢掉吗?”
隆武帝言语之,已有哀求之意,殿大臣闻言无不动容,感受到皇帝心的煎熬,有心荡平胡虏,光复河山,却实力不足,心不禁都倍感悲愤和无奈。
这时隆武帝站起身,走下大殿,注视郑芝龙,“老卿家,当初拥朕为帝,心难道不是为了光复大明江山吗?如今北兵压境,卿家若不发兵抵挡,何苦拥立朕呢?”
郑芝龙听出隆武的恳求之意,不过却依旧不为所动,冷声回道:“陛下,出兵之事,还是以后再议吧。福建之地,三面环山,一面临海,宜守不宜攻。臣会守好福建,为陛下守好此地!”
说完,郑芝龙便一抱拳,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转身出了大殿。
隆武帝脸颓然,大臣们则一阵愕然,大学士苏观生气得颤抖,愤然道:“郑芝龙目无君父,嚣张跋扈,所作所为胜过曹操,有过之而不及,却无曹操之能,坏天下事者,必是此贼!”
张煌言没想到,隆武朝廷之内居然是这种局面,他想到浙东局势,不禁忧心道:“如此,浙江危矣,福建怕是也难保矣!”
一阵颓然的隆武帝,听了这句话,却强打起精神,“朕不能坐以待毙,去将郑森请来!”
数月之前,郑芝龙欲破坏唐鲁联合,想继续把持隆武朝廷,设计将赵铭引到自己的府邸。
他准备将赵铭杀死于府内,然后诬陷赵铭是朱以海派来刺杀他的刺客,从而搅黄唐鲁联合,使得隆武帝继续孤立,以便郑家掌握朝廷。
只是郑芝龙并没有调查清楚赵铭的底细,只是知道他与郑森有些关系,不想赵铭勇力过人,不仅没被杀死,反而还让他杀了郑芝豹,并且一把火烧了郑芝龙的府宅。
这件事情,令郑芝龙极为震怒,派兵入城捉拿赵铭,并且一口咬定,赵铭刺杀了郑芝豹。
隆武皇帝敏锐的察觉到其阴谋,表面派锦衣卫帮忙抓捕赵铭,实则是想寻找赵铭,掩护赵铭逃脱。
杨骢通过锦衣卫,告知隆武帝实情后,隆武帝立刻写了封圣旨,让锦衣卫千户高欢,将旨意送给了赵铭,并带离福建。
在赵铭带走圣旨,将旨意传给朱以海后,郑芝龙只能接受唐鲁和解的事实,不过这件事情,也彻底激化了郑芝龙和隆武帝之间的矛盾。
郑芝龙拥立隆武的意图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壮大郑家势力。
隆武帝送出去的旨意,虽不是衣带诏,但对郑芝龙来说,依然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信号。
郑芝龙心里清楚,隆武皇帝表面对他恩宠,其实并不是一个甘心被控制的人,而一旦隆武皇帝夺回权利,郑家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这种情况下,郑家要一直强盛,要么是继续挟天子以令诸侯,始终将隆武牢牢控制住,掌握朝的绝对权力,不给隆武夺权清算的机会,要么趁着隆武朝廷快倒台之际,趁着隆武朝廷,还有些价值赶紧出手。
浙东十万兵马大败,福建也只有十万兵,郑芝龙心里清楚,他的优势在海,陆地不是清兵对手,所以他已经不在看好隆武朝廷。
另外,隆武太不安分,联络浙东、湖广、赣南,培植自己的势力来与郑家抗衡,郑芝龙觉得,隆武已经不好掌控,出兵浙东,帮助浙东渡过难关,等于是帮助隆武,这并非郑芝龙愿意看到的。
从行宫出来,回到府邸,郑芝龙忧心的靠在座椅,内心在挟天子以令诸侯和卖掉隆武朝廷之间摇摆。
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心腹管家忽然道:“太师,北面使者到了!”
郑芝龙闻语精神一振,忙道:“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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