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朝阳和刘继强为了能请君入瓮,真可谓是煞费苦心,没点道行,还真布不出这个局来。
刘继强的话音落了以后,整个会场上便陷入了一片静默之中,不夸张的说,连根针落下来的声音都能听见。
肖致远做了旁观者,悄悄打量着现场众人的表现,有埋着头在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有两眼目不转晴盯着茶杯或烟盒的有两眼凝视着天花板发呆的……
会议桌上唯一的女士尹瑶卿则一本正经的打量着她的芊芊玉手。肖致远发现每次开常委会遇到难题时,尹瑶卿都会欣赏她的玉手。肖致远一次云雨之后,曾问过尹瑶卿到底在看什么,尹部长却说无可奉告,搞得某人郁闷不已。
除尹瑶卿以外,肖致远另一个关注的对象是副书记叶强波,他总觉得对方脸上有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可仔细看时,却又什么都没有,这让他很是不解。
“既然大家都不开口,那便我来说吧!你们的方案是在考核前制定的,对事不对人,既然贾大宝同志的表现够得上特殊表现,那这个分就该加给他!”金荣华沉声说道。
金书记心里很清楚,刘继强的这个问题便是冲着他来的,别人不可能站出来帮他化解这个难题,既然如此,不如大方一点接下这个茬!
“我不同意!”金荣华的话音刚落,方朝阳便扬声说道。
众常委以及肖致远等服务人员听到这话后,顿觉精神不振,这是一、二把手单挑的节奏呀,得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方朝阳表明态度以后,接口说道:“中伦化工虽在三废排放上做的不够到位,但也不能让人家无限期停产呀,到时候,县里的经济指标下滑,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县长,你的意思环保局责令中伦化工停业整顿做错了?”金荣华针锋相对的问道。
“我可没说他们做错了,但中伦化工毕竟是我们长恒的龙头企业,养活了沙头镇一方人,冒然让其停产,必然会引发的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试问一下,这个责任谁来负?首先,我在这儿明确的表个态,我们县政府可不承担这个责任。”方朝阳掷地有声的说道。
金荣华想不到方朝阳的态度竟会如此强硬,当即也怒了,接口说道:“行,如果中伦化工因为这事出什么问题的话,这个责任政府不承担,党委来承担,这总行了吧?”
方朝阳听到金荣华的话后,心里开心的不行,当即开口说道:“诸位都听到了,从现在开始,中伦化工无法发生任何事,都与政府再无关系,这样的话,我就没话说了。”
方朝阳在官场混迹多年,可谓老辣至极,这话听上去带着几分负气之意,实则却把他想要说的明确无误的表达了出来,中伦化工以后再出任何事情都与政府再无关系,那自然也就与他方大县长无关了。
方朝阳的这一做法虽有几分不地道之嫌,但却帮他将中伦化工的担子给撂掉了,这便是最大的成功。
回到办公室以后,金荣华仍生气的不行,关上门以后,冲着肖致远沉声说道:“你看看,这是一个县长该说的话嘛,我真为和这有人的共事感到羞愧,这也太没有责任心了,简直是关键时刻撂挑子嘛!”
金荣华的生气可想而知,他才是长恒老大,之前的常委会上,方朝阳不光迟到,而且当着众常委的面说出那样的话来,这等于是彻底和他撕破脸皮了。
金荣华怎么想都觉得生气,有种怒不可遏之感。
肖致远在一边低着头将金荣华杯中的陈茶倒进垃圾桶,然后帮其重泡了一杯新茶,放在他的老板桌上。
尽管做了几个月的秘书,肖致远还是第一次见金荣华发这么大的火,但心里却很清楚,他要做的只是倾听对方的发泄,什么话都不要说了,说了反倒坏事。
书记和县长之间不管怎么闹,那是他们的事情,他一个小秘书如果在里面指手划脚的话,那就是不知进退了。
金荣华并没有如肖致远预料的那样,发泄一番便过去了,而是越说越生气,最终怒气冲冲说道:“致远,你现在就给环保局的贾大宝打电话,就说我说的,中伦化工如果不上马环保设备的话,就别让他们生产,县里如果有人有不同意见,让他尽管往我身上推,我倒要看看我这个一把手说的话,到底管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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