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奴家不从
施维武如何不知道自己一双儿女的德性。
他虽然一时想不起溪草点出的几个人名,然即便对方是谢洛白的夫人,施莹、施昆都敢动手旁的从前吃过姐弟二人亏的自不在少数。
今日他被谢信周派人拿下想必已经传遍了蓉城,所谓墙倒众人推,就算谢信周忌惮舆论暂时不敢拿他怎么样,可施莹姐弟放出去,两人的下场定然不会乐观!
施维武面上尽管还强撑着淡定,可紧绷的肌肉,让他的身体呈现出扭曲的僵硬,已然暴露了他心中情绪。
溪草不动声色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当然,你大可让旧友把施莹、施昆送离蓉城。可施大小姐怎么说也是帅府未来的大少奶奶,帅府还未发话,想来旁人也不好插这个手。至于施昆,但凡帅府想决定他的去留更不在话下。施参谋长,你打战布阵是一把好手,算计人心更无人能及,在谈判筹码尚未离手时,相信会做出明智的选择吧?”
溪草的话,似一把把利刃敲打在施维武的心上。
他定定望着自己十指交握的双手足足有一分钟,这才咬牙笑道。
“少夫人谬赞,若论算计人心,我施维武甘拜下风。”
这声音说不出的阴狠,可到语气中透着的阵阵无奈,显然已经认清了现实。
“说出两个孩子的下落简单,不过我有个条件!”
溪草早知道要撬开施维武的嘴不会那么容易,本想一口答应,可又担心他狮子大张口,影响谢信周的大局。
尚在踌躇,哪知谢信周已是毫不犹豫开口。
“你说。”
溪草震惊地抬起眼,施维武显然也很是意外。
他阴鸷的视线锁定谢信周紧锁眉头的面,似乎要确定他这句话是否真实,这样一眨不眨直盯了好几分钟,最终裂开嘴缓缓笑开了。
“大帅,在你还是前朝旧臣时,我便认识了你。那时候的你真年轻啊,可乐善好施,为人谦逊,对朋友更是一诺千金,让施某人认定你值得结交!
并肩走了这么多年,甚至还结成了儿女亲家,不想今天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谢信周不耐烦地打断施维武的回忆。
“少废话,赶紧说出你的条件!”
对比谢信周的急迫,施维武轻笑出声。
“这哪里是废话呢?!我想说的是,我虽然一直信任大帅的为人,可空口毕竟无凭,人心更是难测,还请大帅白纸黑字给我一方手谕。至于我的条件,便是让我们一家平安离开!”
溪草目光一阵紧缩。施维武在蓉城谢氏麾下效力多年,乃是谢信周的嫡系大员,掌握的秘密难以估量。现下二人撕破了脸,若放他离开,岂非埋下祸端?!
这个要求太过分了!纵是溪草担心长缨和长安的安危,可在这一刻,也实在难以开口劝服谢信周答应这个近乎致命的条件。
偏生谢信周也没有立即回答,让这本就僵持的过程越显煎熬。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了,谢信周一双眼紧凝着施维武,不知在想什么而溪草眸光剧烈变幻,她咬着嘴唇,下唇上几乎要被她咬出一个血口。
三人中最轻松的,竟是先前处于劣势的施维武。
他噙了一丝笑,气定神闲地把桌上早已冷透的茶水端起,心满意足地一口饮尽。再开口时,声音中尽是挑衅。
“时间不等人,不知大帅考虑得如何?我这一条老命不值钱,可少夫人一双孩子活泼可爱,两位小朋友还未能感受世界的美好,你们忍心让他们就此殒命吗?毕竟,谢洛白树敌众多,可不是每一个都心慈手软!”
最后四个字,被他下意识加重了语气。
这一场不算复杂的审判,因为夹杂了两条无辜的小生命,便转变成了事业和情感之间的博弈。
谁先心软,谁就输了。
“来人,把纸笔和我的军印拿来!”
谢信周如是说。听罢,溪草双眸中已有水光在晃动,而施维武当即就无声地笑了。
“大帅果真还是和原来一样重情。”
谢信周动作飞快,只几秒钟,一张钢笔墨水尚未干透的信
笺被他丢到了施维武面前。
“长缨和长安到底在哪里?!”
施维武接过信笺,认认真真看了三遍,又催促谢信周在署名之处盖上了鲜红的印章,这才小心翼翼地把信笺对折,收到了怀里。
“派小汽车送我和阿莹阿昆出城,等到了城门口,我就告诉你们孩子的下落。”
不得不说,施维武思维缜密,警惕心更是异常之高。谢信周正要动怒,溪草已经拦住了他。
“我亲自送施参谋长出城吧,还请你说话算话!”
施维武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从座上站起。
“那就劳烦少夫人了。”
蓉城城内,因为警察署的禁令,四扇城门已经全部关闭,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护兵站在各个路口盘查。百姓们不明所以,联系白日军政府公开逮捕施维武一家一事,俱是议论纷纷。
有人说虞园和施家的婚事要告吹了也有人说大少帅谢旌文和施家走得太近,惹谢信周不高兴还有人猜测,谢信周效仿宋太祖杯酒释兵权不成,被施维武记恨,双方就此翻了脸
无论如何,蓉城平静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一队小汽车从军政府监狱驶出,眼尖的人发现,当先的一辆副驾驶上坐着一个面色凝重的女郎,正是溪草,而后座被护兵左右控住之人便是气定神闲的施维武。
车中,两个人全程没有交流,把各自的盘算掩在沉默之中。
施莹和施昆在另一辆汽车上。
街上的护兵早就收到消息,给车队必经之处提前清了场司机专心致志脚踩油门,把小汽车开得飞快,轮胎和泥土剧烈摩擦,行驶之处,尽是尘灰漫天。
平素差不多要小半个时辰的路程,只开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眼看小汽车开离城门,溪草转过身子。
“施参谋长,现在可以说了吧?”
“不急,目的地还没有到。忘了和少夫人说,我要去的乃是九点钟方向的营地,送佛送到西,少夫人不会舍不得这点油吧?”
溪草心中咯噔,那个营地乃是施维武统兵之处。
即便今日的绑架和兵工厂的暴露只是一场巧合,可从现在的状况看,施维武早为自己留足了退路。
再次确定了手腕上绑着的勃朗宁,溪草转过头吩咐司机。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