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洛白沉下脸,溪草就知道大概她这种坦然的态度,又给活阎王浇了一泼冷水,只得换一种方式问。
“二爷误会了,我说的不是那种感觉,胡金瑜与其说是你的联姻对象,但更是个政客,在军队里有地位的女人,自然不会拘于家长里短儿女情长,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谢洛白对这个解释尚算满意,哼了一声。
“这听着还像句人话。”
走到医院的长廊尽头,他顿住脚,认真沉思。
“胡金瑜虽然是个女人,但狠辣远甚其父,最有名的事迹莫过三年前,胡家六姨太回娘家探亲,半道被土匪劫持,胡金瑜亲自带人杀上山去救小妈,一怒之下屠了寨子一百三十口人,连老弱病残都没放过,我看活阎王这个尊号,该送给她才是。”
溪草心中一顿,胡金瑜的残忍固然叫人惊讶,可让她更想不通的是别的事。
“听说胡夫人善妒,除了自己安排给丈夫的两个陪房姨太外,对其他的小老婆都时常打压,胡金瑜作为她的亲生女儿,难道不该和母亲一条心吗?胡炎钊那个六姨太,似乎是最年轻得宠的,她糟了难,胡金瑜不说袖手旁观,也不至于如此尽心尽力吧?”
谢洛白不是女人,对这种妻妾争风吃醋的套路没什么兴趣。
“或许比起母亲内宅那点小矛盾,她更想赢得父亲的器重,姨太太被劫,挑衅的是胡家脸面,胡金瑜分得清轻重。”
溪草叹了口气,这女人果然与从前的对手不同,她的格局很大,这样看来,通过内宅挑唆胡家可能会很艰难。
“如此智勇双全,手腕强硬的女枭雄,倒是和二爷颇为匹配。就像吕雉之于刘邦,樊梨花之于薛丁山,如果真能和她联姻,倒是个不错的助力。”
谢洛白告诉她和胡金瑜的会面,本来指望她能吃吃醋,耍点小脾气,谁知道却得了个颇为匹配的评价,看她的表情,似乎还十分诚挚。
谢洛白简直要被气笑了。
“你这个好谋士,就不怕她是武则天,西太后之流?说出这种话,是想坑害二爷?”
溪草一笑。
“那倒也是,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二爷这样大男子主义,想必和胡金瑜也是水火难容。”
谢洛白面色稍霁,低头凑近她耳畔。
“没错,和母老虎比起来,二爷还是更喜欢母狐狸,狡猾又不失妩媚,你说是不是?”
溪草当然知道他在暗示什么,连忙往旁边挪了一步,谢洛白也不再逼迫她,负手道。
“你放心,胡金瑜对我没什么好感,甚至还有些敌意,可惜在胡炎钊眼里,只有姻亲才能成就牢靠的合作关系,否则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正说着,小四匆匆走了过来,面色复杂。
“二爷,少夫人,胡小姐上医院来了,说是专程来探望楼公子的。”
谢洛白蹙眉。
胡家背着谢洛白,暗中和淮城接触,本来就有两头下注的嫌疑。他丢出梅凤官在奉川的事,本来想敲打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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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敛,没想到胡金瑜干脆弃了背地里的小动作,直接寻上门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往病房赶去。
胡金瑜正坐在梅凤官对面,翘着二郎腿,含笑和他闲谈。
“不知楼公子驾临奉川地界,还住了院,这是我们帅府待客不周了。”
梅凤官神色微敛。
他前往漠城,虽出于救溪草的私心,但终归是带着谈判任务去的,而胡家就是淮城和废帝合作的筹码。
如果不是因为肺炎,他无意在奉川停留,如今身份暴露,他自然不能叫胡家知道自己前往漠城的真实意图。
“胡小姐客气,楼某经过东北,本是为了一位友人,既是私事,又只是匆匆路过,不便惊动贵府,没想到意外患病,才不得不在奉川耽搁。”
胡金瑜听说楼奉彰半路认回的儿子,向来只谈风月,不喜涉政,此前有关他的新闻,多半也和那个前朝格格有关,若说是为了爱人铤而走险,倒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她点头打量着梅凤官,这个外表惊艳的男子,和谢洛白那种野心勃勃的气质截然不同,眉目间透着深情,便信了几分,笑道。
“既然是这样,楼公子需要盘尼西林,只管派人来只会一声就是了,何必还烦谢少带话?我父帅唯恐不够用,又吩咐我送了五只盘尼西林过来,还有些长白山的人参和鹿茸,都是东北特产,希望楼公子身体早日康复,好叫是胡家尽一尽地主之谊。”
突然这般嘘寒问暖,梅凤官有点摸不清她的意图,他并不清楚楼奉彰同时派人游说胡炎钊的事,可陈副官却是知道的,连忙顺坡下驴。
“胡家雪中送炭,总统一定会感念这份人情。”
胡金瑜这才笑了起来,就在这时,溪草和谢洛白回到了病房。
这是溪草和胡金瑜首次会面。
胡金瑜穿着黑色皮衣,身段高挑,也并未化妆,举手投足利落干练,没有半分扭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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