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天,呼出的气在瞬间仿佛都能结成冰晶,溪草只在冀城大饭店门口站了片刻,便冻得手脚麻木。
赖三看了她一眼,越发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好像生怕溪草抢走似的,看得她郁闷不已。
黄包车刚来,溪草便报了一个地址,路过一家成衣店门口,她进去扯了一件长及脚踝的貂皮袄子,紧紧裹在身上,才觉得找回了一半的灵魂。
她没带银钱,于是从手指上解下一只猫眼石戒指,吩咐店家把账单送到冀城大饭店五零五房间,届时会有人拿钱来赎回戒指。、
整个过程,赖三都一言不发,待掌柜点头哈腰地把溪草重新送上黄包车,赖三拢了拢大氅,捞开了车帘。
“谢少夫人,如果去的地方还远的话,需要加钱。”
溪草唇角抽了抽,却也忍不住腹诽。
怎么这次随她来西北的新伙伴,一个吃货,一个财迷,大概也只有侯副官看上去正常一点。
不过谁叫他们本事了得呢?溪草认命地想,却还不放弃讨价还价。
“三爷已经收了全款,若是想再加钱,也得等任务完成再说。”
赖三不置可否,上了后面那辆黄包车,溪草才得以飞快理了理思绪。
谢洛白告诉她,龙砚秋本来在他的安排下,于他离开雍州前日上了去蓉城的火车。不想这丫头竟说服了随行的几位副官,一起北上到了冀城。得知谢洛白被潘代英扣住后,发动了几次营救,副官们全部牺牲了,而她则是被潘项禹生擒。
“溪草,再没有得到龙脉图前,潘代英不会把我怎么样。我知道你不喜欢砚秋,如若有机会,还请先救出那个丫头!”
溪草简直觉得谢洛白的脑子坏了。
“她三番两次针对我,二爷未免也把我想得太良善了。”
“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谢洛白拥紧她,深深一叹。
“我欠她家三条人命,砚秋是龙家唯一的血脉,断不能再有事!”
溪草本想反驳,你欠他家人命和我有什么关系。可经历谢洛白如同交代遗言托付帅印和钥匙的举动,那些狠话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想起潘夫人母子因为龙砚秋展开的争吵,溪草揉揉眉心,或许,下次可以借着这个名头去探探潘夫人的底?
尤自想着,黄包车忽然停了。
溪草掀开车帘,才发现目的地已经到了。这是一座叫作金城居的戏楼,根据昨日小四的线报,来自淮城总统府的特派员黄国维,每日都会来这里听戏。
起初,潘代英每次都会亲自作陪,可多日过去,终究架不住无聊,后面再懒得敷衍,只让帅府听差随侍左右。
黄特派员来自淮城,在民主自由的熏陶下,很是平易近人。到金城居听戏,也从不讲排场,为了与民同乐,有时甚至还会坐普通观众席,这真是为溪草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溪草从袖袋中取出一张照片,递给赖三。
“现在来的人还不太多,劳烦三爷帮我寻寻这个人的下落,再把他请过来。”
看赖三拿起照片闪身走了,溪草支颐坐在二楼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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