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口,陆荣坤带着妻女来探病,随行的还有玉兰。
陆荣坤丢了探长的职务,便去求陆承宗,哪知陆承宗根本不愿为他得罪杜九公,而平时和曹玉淳来往的那几家富太太,收了好处却不办事,白折了他几百银元。
现在顾淮生死了,新的警备厅厅长窦世仁和华兴社没什么交情,但他是托了谢洛白的福才能上任,如果谢洛白出面说话,窦世仁一定会同意让他官复原职。
陆荣坤重燃希望,连忙跑到医院探望陆云卿,希望有机会见到谢洛白,却被副官拦在医院门口。
“我们是云卿小姐的叔叔、婶婶,我们很担心她的伤势,让我们进去看看她吧!”
无论陆荣坤夫妇再三强调,副官都没有半点表情。
“云卿小姐说了,有玉兰照顾她就够了,请三位放心。”
感情他们连个下人都不如,陆荣坤和曹玉淳气死了,走路都是垂头丧气的,陆良婴却不以为然。
“爸爸,我早说过陆云卿那小贱人不是好货,你还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陆荣坤就怒了,看女儿的眼神像是要掐死她。
“不是你愚蠢去陷害陆云卿,我的职位会丢?还用得着低三下四的求人?你还是好好想想,陆云卿回家以后,怎么和她修复关系吧!”
他气极了,这蠢货不想办法补救,还敢说风凉话!把曹玉淳推进后座,陆荣坤就吩咐司机开车,把陆良婴丢在医院门口。
陆良婴瞬间就懵了,又急又气。
她身上没有带钱啊!医院离家这么远,难道她要走回去不成?
一辆别克车停在她面前,车窗慢慢摇下来,露出张存芝半张美艳动人的脸。
“你认识陆云卿?”
陆良婴停下脚步,诧异极了。
“张小姐!”
她认得张存芝,陆良驹四处活动,交了许多纨绔朋友,有时候也能蹭进上流社会的交际场,陆良婴跟着去过一次,恰好是张存芝举办的宴会,她穿着镶满水钻的华服在舞池中央穿行,把在场所有女宾都衬得黯然失色。
陆良婴又是艳羡,又是向往。
“是,是的,她和我们住在一起,我叫陆良婴,我爸爸是钱局街巡捕房的探长,不,现在是探员。”
她急于介绍自己,说到后面,又不得不改口,眼神暗淡下去。
张存芝就明白了,她很看不上这种小门小户紧张讨好的模样,但她觉得,对付陆云卿,陆良婴是个不错的盟友。
“你想不想让你爸爸官复原职?上来吧,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而医院病房中,因为玉兰的到来,溪草这个人明媚了不少。
借口很多事男女到底不便,溪草撒娇说服谢夫人,总算让其答应带谢司令暂时离场。
送走这一行人,玉兰一脸兴奋地凑到溪草面前。
“小姐,谢司令对小姐真心体贴,一路上交代了我各种要做的,并给我留了几个电话号码,说一有事便给他们打电话!”
经历了杜府鹦鹉事件,玉兰已经彻底被溪草折服,也决定一心一意跟着新主子,为溪草谋一个好未来。
她从小在杜家长大,对陆府多少也算有点认识,她看得出来,比起骨血无情的陆府,谢家对小姐可是真心实意,特别是这个表少爷,还是他把小姐找回来的。
虽然现在新政府提倡男女平等,不过女子最终的归宿无非还是嫁人生子,如果小姐嫁入疼爱她的谢家,不失为一个好结果。
听玉兰滔滔不绝细数谢洛白的好处,溪草头大。
“玉兰,你到底是我的丫鬟还是谢洛白的丫鬟?”
“当然是小姐的了!”
玉兰回答地毫不犹豫。
“那好,记住别在我耳边提他!”
玉兰转了转眼睛,困惑道。
“我们来的时候,小姐明明和谢司令有说有笑的,难道他哪里得罪您了?噢,对了,一定是市长千金,不过小姐放心,我看无论是谢夫人还是谢司令,都对她没有好脸色!”
谁和他有说有笑了?
溪草翻了个白眼。
听玉兰后面越说越不像话,特别是那句“得罪”,突然让她想起那个强迫的吻,一抹薄红染了耳尖,语气中不由夹杂了羞愤。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和谢洛白绝非可能!”
玉兰却把她的表情理所当然理解为少女被猜中心事的逃避,全然陷入了自己的联想,耐心给溪草打气。
“谢司令对小姐温柔体贴,小姐亦有不输旁人的家世才智,和司令站一块完全是男才女貌,小姐完全不用理会别人哎呦”
“你再说我就要生气了!”
玉兰笑嘻嘻地接过溪草扔过来的枕头,对上溪草气呼呼的警告眼眸,也不害怕,只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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