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很懵逼，以他如今的身份纵横大陆就算是遇到几位正道领袖也是以礼相待，但他今天被一个小辈直接轰走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的确发现这个叫楚秋的小伙子很生气。

四爷很郁闷地消失在了楚秋面前，而楚秋对于太一剑宗唯一的好感也灰飞烟灭。

嗯，现在就是打死他也不可能去了。

但摆在楚秋面前还有更严峻的事情，他要在长安城生存下去就必须洗刷自己的罪名，但现在他连走路也极为不方便。

楚秋饥肠辘辘地靠在垃圾堆后面喘着粗气，他现在全身上下就只有一副铁铐子，难不成送到打铁铺卖掉？但铁匠看到铐子的第一时间恐怕就要把他卖给官府了。

怎么办？

“喂喂......”一道细微的声音响了起来，吓了楚秋一跳，楚秋四下里找了好半天也没找到声音的来源，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往后头看，地上，地上......”

楚秋这才发现声音是从自己屁股底下传出来的，楚秋赶紧移了开来，地面上的砖石稍稍挪动，竟出现了一道幽深的口子，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探了出来，左右张望了一下，连忙把楚秋拉了下去。

底下是昏暗的下水道，一旁流着恶臭的污水。

楚秋见到了这个邋遢大男孩脚上的镣铐之后才想起来，在刑场上的时候，这个人就跪在自己旁边。

“俺叫牛青山。”牛青山蹲在楚秋的脚边，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脚腕固定住，避免更严重的伤势，他对楚秋说道：“先前你救了俺一命，俺帮你一回，扯平了。”

牛青山将楚秋背了起来，脚上虽戴着沉重的镣铐，但步伐却极为轻盈，一边佩服地说道：“俺最佩服对自己狠的人，前面那个老头跟你说的话俺也听见了，俺觉得你以后肯定能成大事。”

牛青山喘着粗气，嘿嘿笑道：“俺也没想那么多，出了这事儿，就算跑了以后也没好日子过，迟早会给逮回去，俺觉得你肯定有主意，俺就跟你混。”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一片聚集着不少人的宽阔地带，即便是在地下，这片地方也被打理得有模有样，像是个小营地。

地下营地里的人见到牛青山之后还颇有些惊喜，但是一见到楚秋这张陌生脸孔就纷纷警惕了起来。

牛青山将楚秋放在了角落，自己跑进了一个用油布围着的单间之中，过了一会儿，拿着几块黑不溜秋的东西跑了回来。牛青山凑在楚秋边上坐下来，将黑不溜秋的东西递给楚秋一块，楚秋这才发现这是一块硬得能硌掉牙的黑面包。

但前世卧底在魔教最艰苦的时候，楚秋连观音土和红树皮都经常吃。相对来说，黑面包当真是人间美味了。

“喂，俺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咧。”牛青山吧唧吧唧地啃着面包，一边说道：“你有啥主意不？哦对了！当时你是咋发现那个女人是妖魔变的呀？哦还有还有，那老头到底是谁啊，是不是传说中的仙人呀？”

牛青山仿佛有无数的问题，但楚秋没有兴致一一回答，诚然如牛青山所言，一命换一命罢了，他楚秋从不亏欠任何人。

楚秋啃完了面包之后，想着接下来还需要牛青山不少的帮助，便说道：“明日我们找个机会去看看胡掌柜命案的现场......”

但身边已鼾声如雷，楚秋转头一看，牛青山早已熟睡。

楚秋用特殊的手法化去了脚腕处的淤血，稍稍调整了姿势，也裹着薄衣睡去了。

恶臭扑鼻，阴风阵阵。

下水道营地也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些许窃窃私语。

但楚秋突然睁开了眼睛。

有人在接近。

而且不止一人。

不知何时，窃窃私语的内容也变了风向。

“那小子的背后藏着铁铐子，我见着了。”

“这么说是跟牛三儿一起上刑场的？”

“牛三儿是咱们兄弟，但那小子，嘿嘿。”

“外面开了多少悬赏知道不？够咱吃一年的。”

“嘿嘿，那小子脚还瘸了，送上门的馅饼啊这是。”

......

楚秋身边鼾声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