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田志广确实受了朋友之托想向南宫瑾讨个便宜,但南宫瑾直接把田志广的话堵了回去。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
南宫瑾看着田志广,“田先生,事到如今,我不求大家非要帮着我、为我着想我只求大家诚信为本、凭良心做事。此事,我已与大利商号一起报了官,刚才我也是这么和万大人说。目前为止,我相信万大人,毕竟昨天,韩翠萍想通过他赶我走,但万大人明事理。”说着又苦笑了下,“要说祥记有哪些股东,一向是公开的,而且田先生也知我手中有船引。所以,若是没有朝廷支持,我会强行要求田先生奉公守法的从月港进出?“
田志广若有所思。虽然早就觉得祥记不简单,但南宫瑾始终没摆出这些。而且昨天的事,万九宵对南海派一幅和稀泥的态度,也是从没出现过的。结果就是,自己把船开走了,而南宫瑾仍留在南海。
南宫瑾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也不说什么有的没的。至少之前大利商号逼迫各位,非要徐葆深出面才能保各位平安。我不管大利商号是怎么弄到这些船,但现在肯定是在他们名下。码头上,被砸的大多是大利商号的船。这种情况,你们觉得大利商号还会再支持徐葆深?”
南宫瑾看着田志广,见他仍是没反应,只好说:“既然大家都来了,正好一起商量下之后的处理办法。”
客栈里,南宫瑾找了个清静的包厢,看着桌上放着的三份盖了官府红章的文书,大家表情各异。
“各位是生意人,都清楚此事原委。所以,在下也会和大家一起向南海派要赔偿。”南宫瑾说的很直接,但只开了个头,后面却没再说下去。
田志广点头道:“我应该是这里最没资格讲话的,但我们南海人一向最讲诚信。我们来,也是想商量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在场除了南宫瑾、田志广外,还有七个人,其中一艘船是五家拼租的。这么一看,留在南海,又非韩氏一系的商号中,倒是广记最具财力,而这些人也隐隐以田志广为首。
七人不做声,相互看看,又齐齐看向田志广,似乎早达成一致意见,就等田志广开口。
田志广歇了口气,“说句不当说的,若是昨天我们能有些防备,今天就不会如此。当然,我不是责怪南宫公子,公子毕竟不是我们南海人,并不知道韩夫人的脾气。再说句马后炮,若是去年我们就团结起来反抗南海派,又何必沦落到今日?”
田志广这番话又让七人表情各异起来,终于有人苦着脸道:“田大哥,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田志广点头说道:“一定要逼到我们没退路吗?各位,现在我们就没退路了。我知道,大家之前是想求着南宫公子退租金。扪心自问,这么做对不对?就算之前发生的一切大家都认了,但现在这事呢?她就是看不得我们好起来,要我们大家为她的胡作非为埋单。可是,事到如今,大家还想着,反正南宫公子是外乡人、祥记是大货行,承担得起。各位,祥记的损失比我们大家所有人都大。我们没任何道理,逼着南宫公子为此埋单。”
这下,那七人的表情集体诧异,这完全不是之前大家商量好的。
“多行不义必自毙。”田志广继续,“南海派要回到之前的清平模样,只能靠我们自己去打拼。各位,之前大家痛恨大利商号,但今天上午之后,再看。现在,是我们八个人要先团结起来,然后团结所有我们能团结的人。这次,有南宫公子的祥记和大利商号,大家为自己拼一把。”
田志广说完后,屋里一片寂静。南宫瑾没想到刚才客栈门口的一番话,会让田志广想通了什么,或者他也根本不需要想通,因为表面上看,就他没损失。
而另七个人,倒有一半以上是观望的态度,真正在想的不过二、三个。
“田大哥,南宫公子,我们家在南海好几代了,真不想离开。田大哥说的对,一步步的,我们已经被逼到没退路了。但,难道我们也去砸南海派?肯定不行嘛。田大哥,南宫公子,我同意大家要团结,所以更想听听,除了告官,我们能做什么?”
大家又齐齐看向南宫瑾。南宫瑾心中默默吐出几个字关我屁事,面上叹气道:“我能做的事倒也真不多。要么认了,回泉州要么不认,在南海等公道。但要是南海派始终是韩夫人做主,就算这次我运气好,下一次呢?这种环境,不光是我不会再来,这么下去,还有谁会来?各位就算留在南海又怎么样?说实话,我劝各位离开了事。”
在座所有人,张着嘴目瞪口呆。这不是应该他出个主意,大家讨论讨论?
田志广尴尬的笑起来,“南宫公子,这。”
南宫瑾看着他们,无奈道:“大家在南海这么多年,都有根基。我不过一个外乡人,就算内子是南海人又怎么样?师父还是徐葆深,姐姐还葬在大殿外。各位倒是给我出出主意。”
瞥见冯茉儿的身影在包间外晃了下,于是对大家道:“大家要不再坐一会?一时没个主意也正常。到现在为止,我还没去过码头。万大人那边,如果各位需要我盯着,我也会时不时去问个情况,只要我这里有消息一定通知大家。”
说完也不管这些人,顾自出了门。门外,冯茉儿朝他招招手,南宫瑾跟着他进了房间。
房里,姚芳渟也在,没见彭胜。
“码头什么情况?”南宫瑾直接问冯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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