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某自诩世间之事,很少有他不明之处,直至今日才发现,原来他真的不会带孩子。
于是他只能自己摸索,索性陈静安人如其名,倒也慢慢长大。
时间悠悠而过,转眼已是五年寒暑,这五年里他学会了很多,比如婴儿哭一声是饿了、哭两声是渴了、哭三声是想排泄……
也好在陈某不懂婴儿习性,不然恐怕早就会发现陈静安乃生而知之之人。
陈静安犹记得刚降生于这个世界之时,实在是饥渴难耐,遂大声哭嚎起来。
陈某听到他的哭声,竟从海里寻得一只雌性海豚!然后将陈静安的嘴唇对着海豚乳裂处……
那时,他是震惊的,以至于忘了哭喊,楞楞的看着那海豚良久。
犹记得在他四个月刚长乳牙之时,陈某竟直接从海里寻来一条金枪鱼,并将那鱼片成了薄如蝉翼的生鱼片,递向他嘴边。
如今,那段岁月总算过去……
“师父,我想学写字。”陈静安看着眼前衣衫单薄的陈某认真道。
“为何要学写字。”听到陈静安的话,陈某注视着他,静静地等着后续。
“我也想修行。”陈静安指了指舟内整齐的几卷书籍,“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陈某没想到一个五岁的稚童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饶是他知道陈静安不是常人,可还是有些惊讶。
“这世界也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大。”陈某思索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沉吟道:“也许只是一座道观、一座寺庙、一处书院而已。”
“我想去书院。”
“为何?”
“我见师父每日看书,想来书籍应该是很美好的东西,而那处书院里一定会有很多书。”
“是有很多书,大概有三千条这样的舟,才能将其装完。”
陈某默默的看着脚下的这只孤舟,那人的书都比他多出这么多,他输得不冤。
“先去道观吧。”
“好。”
陈静安看着陈某的神态,有些了然,来到这个世界五年了,他自然知道那处道观意味着什么。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是知守观,是陈某。
西陵光明无比,知守观不为人知,陈某飘零于南海孤舟,如此而已。
“为师……”
“师父,我可以乘鲸鱼离去。”
在舟中五年,这南海的精灵自然成了他最密切的挚友,每每无聊之时,他总会跳入海中,与鲸豚为伴。
陈某闻言,再一次仔细的看着陈静安,叹息片刻,“罢了,我送你过去吧。”
“想来,他总不至于杀了为师才是。”
说罢,也不见有何动作,这孤舟飘然向着西方驶去。
与此同时。
在距离南海十分遥远的一处巷落,一名老者正专心的看着不远处的一个男孩正满身泥泞的抱起尸堆中的一个女婴。
仿佛是感知到了什么,他忽然抬头向着南方天空望去。
“怎么了,老师?”
“走了,该去见见老朋友了。”
“老朋友?”
“是他?”李慢慢挠了挠头,而后不解的问道:“他应该不敢回来的吧?”
“也许吧。”老者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似是觉得挺有趣,不由笑了笑。
“不知西陵的桃花是否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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