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潺潺,待在溪水中,泉息才缓过一股气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似乎对方才的经历依旧感到后怕。
差一点,差一点自己就死在了陆地上。
若非玄鸟及时察觉到情况,引领自己来到溪水旁,自己恐怕真的就命陨于此了。
“谢谢你,玄鸟。”
泉息缓过神来之后,立马就对玄鸟道谢。
而玄鸟似乎也听懂了他的这句话,傲娇地摆了摆羽翼,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地在溪水边的石头上站着。
泉息看向玄鸟,不由笑了笑。
这种感觉,是他二百多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可能就是朋友吧,即使语言不通。
“你为什么会想着从海底爬上陆地呢?”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然响彻在泉息耳畔,登时把泉息吓了一跳。
他离开海底已经有一周有余,他已经快要忘记其他人的鲛人语怎么说,而现在竟然又听到了鲛人语!
他惊愕的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身影。
一个披着霞光,正对着自己似笑非笑的身影。
一张面孔照应在了泉息的视线之中,那张面孔极为年轻,但不知为何,泉息在他的瞳孔中似乎看到了时光的流逝、岁月的雕琢。
“您是……”
泉息有些迟疑,望着那道面孔,不由低声问道:“可是白鳍族的前辈?”
自己这蜕变为双腿的办法是从白鳍部落流传出来的,若是如此,应是有白鳍部落的前人同样蜕变了双腿。
若是那位前人如自己这般,应也是上岸去了。
懂鲛人的语言,而且和自己长得差不多,应该是鲛人吧?
“算是吧。”
见泉息将自己的身份误解,梁渊笑了笑,点了点头,开口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要从海底来到陆地,是为了有趣吗,还是为了探险,征服自己未曾踏足的领地?”
“是为了继承我父亲的愿望。”
泉息对着梁渊道:“我的父亲是鲛人王庭的王……前辈你可能不知道,如今的鲛人四海一统,皆以鲛人王庭为尊,白鳍部族在我出生的那年便并入了鲛人王庭,我记得不多,只知道……”
泉息絮絮叨叨为梁渊讲述鲛人王庭这二百余年的变革,父亲的死、弟弟即位以及文字诞生的事情。
就好像真的是在异国他乡遇到了一个同胞,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家乡的变化告知对方。
倘若是泉先开拓时代的鲛人,面对一个异族鲛人时,恐怕会心生警惕。
但奈何泉息乃是王庭时代的鲛人,对于白鳍、黑鳍、红鳍之类的种族区别并不敏感,而且泉息还十分敬重眼前这位‘最初登陆陆地的鲛人’,自然会对梁渊有所敬重。
而泉息讲述的这些事情,梁渊都是清楚的。
作为高举穹顶的神,梁渊自然可以观察到鲛人王庭的任何变化,尤其是文字诞生之时,梁渊可以说是密切关注。
对于泉先临死之前的妄想,梁渊也是清楚万分,眼前的这只鲛人想要完成泉先的未竟之业,征服陆地。
显然。他对泉先未竟之业的理解有些偏差。
泉先的后半生可从未想过开疆扩土,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成神,成为第二个亘古不灭的始神。
在泉息讲述完一切之后,梁渊又看向了一直盘旋在泉息身边的那只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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