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宋榛平是在第二天早上,才抱着头醒来。
“啊!我这是怎么了,头好疼,嗓子也疼。云儿,小安,你们在哪里?”
宋榛平看着明亮的窗户,再看看自己还躺在炕上,顿时大惊失色,他还从来没有在天亮时睡觉。
听到屋里有声响,门帘突然被掀开,一个圆滚滚的棉球跳跃式进来。
黑金扑到炕沿上,冲着宋榛平一边咧牙,一边“嘎嘎”乱叫。
宋榛平一直都对黑金的丑脸感觉害怕,见它冲着自己怪叫,忙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嘴里不停喊道:“走开,走开!”
黑金见宋榛平一点乐趣都没有,也不再吓他,跳下炕眨眼就窜出门。
片刻后,小安跟宋梨云一前一后进屋来。
小安端着一碗微热的酸汤,脸带焦急:“哥哥,汤。”
昨天宋榛平回来后又哭又说,说累了就沉睡。
喊都喊不醒,可把他吓坏了。
若不是宋梨云再三保证没事,从来没有离开哥哥保护的小安,这一夜他还不知道怎么过。
宋榛平正嗓子又干又疼,接过碗就咕嘟咕嘟一口气灌下,顿时舒服多了。
放下碗,小安脱鞋爬上炕,又替他解开发髻按头顶。
“小安,你怎么知道给我按头?”
宋榛平一边跟小安说话,一边偷眼看宋梨云:今天妹妹的脸色好像不对。
宋梨云拍拍黑金的脑袋:“黑金,你带小安出去,灶洞里有煨熟的土豆,你俩可以吃了。”
一听有吃的,黑金呵呵叫着,跳上炕抱起还不愿意走的小安就窜出门去。
“云儿,我、我这是怎么了?”宋榛平挠着脖子一脸茫然。
“你什么都记不得了?”宋梨云眉头一皱,这是喝断片了!
宋榛平按住额角使劲回忆:“我好像喝酒了!跟薛、薛大哥。”
说完又看宋梨云一眼,迟疑着道:“好像还说了什么话!”
宋梨云抿唇叹息一声:“哥,以后别在外面喝醉了。”
宋榛平使劲点头,他突然意识到是自己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
想到云儿的宝袋,还有橡子面的做法,他顿时脸如土色:“云儿,我是不是说了什么,我说了什么?我、我好像没说。”
他使劲拍打自己的脑袋,想知道自己喝醉了说过什么,二叔每次喝醉酒都要吵吵一夜,自己肯定也吵了。
可是他怎么想都回忆不起来。
宋梨云只是想吓唬他一下,没想吓出好歹,忙拉住他的胳膊:“你没说什么,只说了我们以前住在清屏镇。”
“真的。”宋榛平安静下来,一脸侥幸的看着宋梨云,他想确认一下自己没有闯祸。
宋梨云点头。
昨天宋榛平喝醉了,在路上就一个劲哭,回来也不安定。
拉着小安和自己不停念叨着,说现在终于过上好日子,会照顾好弟弟妹妹,让爹娘在地下放心。
听到那些话时,小安哭了,她也双目酸涩。
这些话,她曾经听过,那是在父母离世时,对自己的遗愿:要自己好好活下去,他们在地下才会安心。
有昨天晚上韩大傻和金三重的供述,宋梨云已经不用追问宋榛平是不是说错什么,薛壮灌酒又有什么目的。
只是昨天晚上,韩明的突然投靠给了她提醒。
宋梨云考虑了一夜,开始认真想自己以后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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