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答案的那一刻，顾蔚白的脑子是空白的。

他猜测了许多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

是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这三年，他一向都和他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谁，一直在隐隐的憋着劲。

可是他想不到，他怎么忽然就生了病。

而且听林瑜青说的，他似乎早就得了这个病症，只是这几年稳定下来了。

可他明明看着和平常人并无两样。

他心情复杂无比，瞬间明白了林瑜青为何会在电话那头崩溃痛哭。

她一向把林嘉木当成很重要的人。

重要到，让他嫉妒了那么多次。

他不知如何安慰她，只是将手从门把手收回，重新走回自己的房间。

他看着窗外，想象着她此刻的模样。

他是多么想要陪着她，哪怕只是陪着她。

可是他终究还是不能随心所欲。

他只能说些苍白而又无用的安慰的话，是连他自己都能够感受到的，毫无重量的话。

“姐姐，一切都会好的，林嘉木……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这话是发自真心，他一直以来，想的都是和他公平竞争。

如果他是因为生了病被迫退出了这场角逐，那他也胜之不武。

林瑜青听着他的声音，情绪慢慢地平复，轻声的“嗯”了一声。

后来他们又聊了好一会儿，他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只让林瑜青的心情一点一点平复下来。

眼看着时针指向了十点，顾蔚白终于不得不结束这场聊天。

“姐姐，十点了，该睡了。”

林瑜青这时候才想到去看时间，一看着已经十点了，不由得也有些慌了。

“糟了，我的作业还没写！”

顾蔚白听着她的话，不由得轻笑出声。

“那姐姐之前，是一直都在难过吗？”

他用如此轻松的语调说出这件事，只让林瑜青也觉得没有那么沉重了。

也许一切都会变好的。

她想着今晚的作业的数量，焦急而又无奈。

“是啊，今晚得拼命赶作业了，不然被抓到就完蛋了。”

顾蔚白能够想象到她此刻的模样，忍住了笑意，“那你快写作业吧，明天可以晚点起，我帮你带早饭。”

林瑜青已经开始了奋笔疾书，听他这么说，只是快速的应了一声“好”，然后就打算结束通话。

“顾蔚白，晚安啦。”

“晚安。”

电话挂断之后，顾蔚白只觉得终于松了口气。

他能陪伴着她，看着她的心情一点点变好，就已经心满意足。

他们这个年纪太无力了，他始终挣脱不了被束缚的命运，始终无法真正的陪伴着她。

他一次次的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想要走的更快，可以安抚她所有的坏情绪，可以解决她的所有难题。

他也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他抬眼望着窗外，外面漆黑一片，宅子里却依旧亮着灯。

他刚刚听到了母亲房门口的动静，知晓顾程已经回来了。

他最近实在太过怪异，在母亲面前表现的柔情蜜意，温顺的不像他自己。

他能够猜到他的目的，只是害怕他会伤害到母亲。

母亲虽然和他说过，已经对他全无爱意，但是他一直记得，过去母亲曾为了他，多次伤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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