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机场的停机坪上,有一架体积略小于正常客机的飞机停在上面——那是洛朗家族的私人飞机。
“需要睡一觉吗?我们这趟旅程大概会有十小时左右。”
飞机内仅有的几个座位上,弗特·洛朗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正打哈欠的苏廷,不过那里面倒的并不是什么美酒而是醇香的牛奶,“睡前喝一杯热牛奶?很抱歉飞机上没有常备正常的杯子,只剩下酒杯了。”
“其实比起牛奶我更喜欢可乐。”苏廷接过弗特手中的杯子然后抿了一口,一股暖流一直从喉咙滚到了肚子里,“不过睡前喝可乐应该不是什么好习惯,谢谢。”
“昂热校长对你寄予厚望,我上学的时候还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刚入学的新生这么亲切。”弗特说,又翻出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S级应该有与之他相对应的荣耀。”苏廷又打了个哈欠耸了耸肩,“这是校长的原话。可我还是要一个命令就跑来波涛菲诺参加校董会,听起来实在算不上什么荣耀。”
“当然我没有指责校长的意思,只不过某些校董实在是让我有点不舒服。”
“比起勇武的战士战士弗罗斯特更像个精明的生意人,而你和昂热校长就属于前者,所以相处起来就困难一些。”弗特笑眯眯地递过来两包东西,是眼罩和一对装在盒里的耳塞。
“谢谢夸奖。”苏廷接了过来,眼罩和耳塞都是崭新的,一层硬硬的透明纸膜套在外面。
这位洛朗家族的长子简直谦卑得不像是贵族,反而像是一名长袖善舞需要亲自下场的政治家,每一句话都让苏廷感受到关怀备至的贴心。
不过昂热告诉过苏廷他平时就是这个样子,以前自己还曾经教育过他要硬气一点,但是弗特始终保持着笑眯眯的样子让他无可奈何最终只能随他去吧,只要在战斗的时候不掉链子就可以。
“说起来昂热校长告诉我你对言灵的控制还不太熟练?”弗特说,“如果有时间我可以帮你锻炼一下。”
“那样会不会太麻烦了些?”苏廷受宠若惊,昂热简直就是给他找了个保姆式的盟友,不仅提供豪华包机服务还有免费陪练可以用!
“不会的,能提供一点助力是我的荣幸,也算是对昂热校长的回报吧。”弗特轻轻摇了摇头,“他的眼光一向不会出错。”
“如果昂热校长知道你对他的赞扬会很高兴的。”苏廷又忍不住地打起了哈欠——为了赶去那座意大利小镇波涛菲诺,他已经有四十八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从中国飞到意大利用了十几个小时的时间然后苏廷住进了酒店里,和昂热“密谋”校董会上的对策……好吧其实根本没有对策,“你只要尽量在校董会上装得无害一些就行了,能接受的最大限度是接受秘党的调查……算了,你自己说出来吧,还能让那群家伙的印象好一点。”这是昂热告诉苏廷的原话。
“反正到时候晾着那帮蠢蛋就可以了。想调查我们?再往前推几百年还有点可能。”这也是昂热的原话。
直到现在苏廷坐在了飞机上脑海中还能清晰地回忆起老家伙叼着雪茄大手一挥的潇洒模样,喷吐烟雾眉飞色舞,嚣张得像是《黑道传奇》里的雷金和罗纳德兄弟。
他按了按有些突突跳的太阳穴,把戴着墨镜张口吐烟还摇摇晃晃的汤老师赶出脑海:“我需要睡一会。”
“那边。”弗特点了点头为他指明了方向,特意加在飞机上的三张全尺寸大床足够满足休息的需要。
苏廷走到床边,低头看了一眼昂热丢给他的一块欧米茄腕表,意大利时间凌晨3:30,中国时间10:30。
眼罩和耳罩把他隔绝在一片独立的黑暗里,不一会就沉沉睡去,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安稳如死尸。
*
一片朦朦胧胧当中,苏廷隐约能听到悉悉簌簌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很像是仪器运转时的呆板响动,但是它由远及近逐渐清晰起来。
咔塔咔塔。
鞋子踩在地板上击出清脆的声响。
而鞋子的主人却一言不发,直到走近自己。
“博士,今天……(听不清)的状态比较稳定,那边提供的技术似乎真的……”
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随后很快被一个冷厉的男声打断,听上去很难不联想到一座巨大、万年不化的冰山,亦或者一尊棱角反射着清冷光的雕像:“是否有效,需要再亲自确认一下,立刻准备手术吧。”
手术?什么手术?
苏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虽然脑袋浑浑噩噩的像是生了锈的钟表根本运转不动,但他多多少少回忆起来自己入睡前应该是在那架洛朗家族的飞机上的。
“博士,今天的强效麻醉剂不够了,从总院调过来还需要一小时的时间……”女人低声说,那声音高远而又空洞。
麻醉剂!
苏廷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他的动作注定是徒劳的。
眼前被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听到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他的思维有些乱了起来,这是校长把自己卖给校董会了?所以自己现在正在南太平洋的那座小岛上么?
不知为何,苏廷的心底好像涌出来了什么东西,正在充斥、填塞着他的整个胸膛和躯体,暴躁和不安感油然而生。
他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微微扯了扯,只不过却无法发出声音——这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的东西。
“今天的手术不需要麻醉剂。真是……完美而又令人恐惧的怪物。”
那个冷厉如冬日寒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有什么东西插进了他的腹部,苏廷清晰地感受到肉体被撕裂的疼痛,然后被整个地剖开。
那是一柄刀。
锐利的刀锋轻易地割开他的肌肉,又沿着纹理不断深入。
还一片混沌的脑海一下子被疼痛震得清明了,苏廷想要嘶吼出来,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有个冰凉的东西覆盖在脸上限制住了张嘴的动作,这让他联想到了以前看到的纪录片里纳脆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过程。
脸色惨白似鬼的刽子手带着渗人的笑容,把闪耀着寒光的手术刀插进还活着的实验者躯体当中把他整个剖开观察构造,但在这个过程当中被注射了特殊药剂的实验者仍保持着清醒,于是他在几乎能将人杀死千百遍的骇人疼痛当中带着惊惧和愤怒死去。
苏廷此刻明了了从心底涌出的是什么了——愤怒,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撑爆的愤怒!
“等等博士,你看这里,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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