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3章 遍布(1 / 2)舞阳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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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扶着妈妈走在临海的私家公路,路的两旁是摇曳生姿的山桃花,桃树旁有一排排精心裁剪过的白玉兰,淡白的玉兰花开遍,芳香遍布整条私家公路。

他们是这般的富贵,多幢豪宅,依山而建,临海而居,路的两旁是高高的白槐、艳丽的山桃花、芬芳的白玉兰……

就连路都是为他们自己而开凿。

这样的豪门世家,妈妈,你为什么还坚持要入赘?很小的时候,你明明就说过,不会让阿曳重走妈妈的旧路,只要阿曳喜欢,就可以陪爱人走遍海角天涯。

入赘,那妈妈曾经亲手帮我卸下的包袱,今天,为什么又给我重新压下?

妈妈,为什么?

何欣如站在窗边,酒店窗外的夜色极致耀眼,橉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琳琅满目的街灯。这个城市的夜景如此的绚丽,而她,一直缩在自己的小楼里,做一场不醒的等待之梦。

这一等,便是23年。

23年,青丝已成白头,她却以为,那一场风花雪月仍会龟缩在那单纯的壳内,不沾浮华。

回首,女儿呆呆的对镜垂泪。她走过去,拍拍女儿的肩膊:“爱情是幻境里飘浮的梦。”

“妈妈,我不明白。”

“如果他足够爱你,别说入赘,即使是断头台,他都可以为你去趟。”

“妈妈,你这是无理取闹。”何曳跳了起来,冲着母亲大吼:“你是故意的,故意拆散我们。你明知他是叶家唯一的男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够了,何曳。”她关上门,无力解释说明。23年来,女儿是她的唯一,是她唯一要守候的幸福。但如今,她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常乐对总裁的准丈母娘的拜访相当的意外,但还是客气的把刘曳诚的地址告诉了她。

她的脸上浮着淡淡的笑,那沉淀在唇边的素淡笑意,与其说是欢颜,不如说是习惯。习惯了微笑以对,一切的一切。

刘家大宅耸立在与叶家大宅不远的另一条小路,在洁净的大道尽头,芳香处处。隐身在竹叶后的一幢小楼,不堂皇,但雅致。

厚重的铜门外,何欣如驻足良久。从高墙内探出一株高大的芒果树,树梢尽头可见来不及摘下,熟到烂透的橙黄果实。

她闭了闭眼睛,深呼吸,突然敏捷的跳上墙外的一株白槐,伸手抓着飘伸在外的芒果树桠,飘身落了下去。

庭院内是另一番景致,一棵棵的芒果树三人齐高,与高墙看齐。踏着落曳,沙沙脚步声,轻敲着她的心灵。

那如昨日般急速跃动的心跳节奏,让她的脚尖踏出不该有的沙沙脆响。

那一夜,繁花开遍。他在树下驻足微笑,望了望天边的残阳,放下手中的画笔,伸手轻拢她的眉。

泪落在平滑的小脸,她爬上了东边一个门开着的露台。

她猜对了。如果这幢小楼是他的居所,他一定会选择这一间。

抬头可见皎白月儿,低头是满目青翠,闭上眼,能闻及繁花芬芳。

这间睡房很大,宽敞得即使书散落一屋,仍旧觉得井然有序。睡床上是一床海蓝色的被褥,仿佛还留有他的温度。

她缓缓的伸出手,抚摸着丝滑柔软的单被。身后有轻轻缓缓的脚步声。这个声音阔别多年,23年后,她却笃定的相信,是他,是他回来了。

曳诚,你回来了!

她想,等待了23年才寻到的相逢,落泪是最最脆弱而又痴傻的行为。她有太多的话儿要问他,她有太多的思念要告诉他,她不应该浪费时间来哭泣。

然而,她却还是只能哭泣。

他以一张稍薄的书页贴近她的下巴,轻轻的托起,那滴泪滚落在书页,陈旧纸张漾起细纹。他微笑:“何欣如,这一天,你可知道我等待了多久?”

曳诚,你又知不知道,这一天,我等待了多久?

她木然的站着,记得当天,他也曾经以画过的宣纸卷着侧托她的下巴,他的眼眸是故作的轻狂撩拔。

那一年,他好像在说:“欣如,我要,要你这最美的弧度。”

今天,他托着她的下巴,唇边勾起轻薄的笑意:“何欣如,看起来,这些年,你相当的寂寞……”

“何欣如,看起来,这些年,你过得相当的寂寞。”

寂寞?那无人可解,无处可泄,却心甘情愿的寂寞。如今,你却要如此轻蔑的践踏它吗?

践踏那因你而荒凉的青春年月?

刘曳诚仍旧微笑,她是那株在黑暗中开出的素雅小菊,终有一天,这朵素淡小菊会枯萎、苍凉的垂下腰肢,就如今天。

他握着书页的手不知何时空了,指尖细细的抚她脸上的泪珠,他惑人的冷笑道:“陆直怎么会舍得?”

“啊?”她茫然无措。

“这好好的美人儿,陆直怎么舍得抛妻弃女,冷落慢待?”

“下垂了,何欣如。”

他仰天长笑,门外却响起敲门声,他静了一下,门外是刘欣的低唤:“爸爸,你睡了吗?”

刘欣进来,好奇的扫视了一下房间:“爸爸,你刚才在和谁说话吗?”

“没有,是电视声。”

“哦?”刘欣坐下,窝进爸爸的怀里:“爸爸,谢谢你!”

“这是什么话?嗯……”他轻抚着女儿的碎发,刘欣得意的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爸爸,你太棒了,你居然知道何曳的母亲会要求小辰入赘。”

“调查了一下。”

“嗯,爸爸最棒了。”刘欣的眼里散着希望的光:“等小辰与何曳分手了,爸爸你再帮我,好好的感动他。”

“这有什么困难?小辰一直是你的。他很爱你。”

“爸爸,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刘曳诚眼神掠过落地窗帘之后,正容道:“我从小看着小辰长大,他贪玩任性,风流不羇,要把他绑死是很难。但是,他曾对我保证过:他外面玩闹的女人千千万,但心里理想的妻子却始终只有你一人。”

“真的?”

“当然,小辰对我尊敬有加,承诺过的话,绝对不会有假。而且,这么多年来,他身边绯闻不断,女友换了一拔又一拔,却始终不曾放开你,是吗?不管是姓感艳丽的大明星,还是才华横溢的才女,还是粗鲁无礼的小保安,他都只是玩玩而已,他的心总会回到你的身边。”

“爸爸……”刘欣不确定的心安稳了一点,父亲从前,对自己与叶辰的关系总是撒手不管的。他一向主张,爱情不能勉强。但原来,他的心中是另有计较的吗?

“欣欣,你放心。谁会是叶家最合适的妻子,小辰比谁都明白。那个野女人又怎么配得起他?”

把刘欣送出门外,刘曳诚转身,拉开窗帘边角,秋风扬起,空空的只留一缕余香。他突然极速冲出露台,粗大的芒果树桠,摇曳的树影,一个青影顺墙而下。

23年,一晃就是23年。

她曾经那样对着天空说:“曳诚,我不会再等你了呵!明天,你再不回来,我就不等你了呵!”

“曳诚,真的啊,真的只等你一天,只有一天了啊!”

一天又一天,然后就是23年。

等到他在叶家的玻璃长廊里向另一个女子深情的微笑等到在他的睡房看到他已故妻子穿着婚纱的相片等到他抚着她23年来为他等待的心胸耻笑说:下垂了,何欣如。

原来,23年后,那么深厚的感情,却只剩下一个下垂的胸脯,一张爬满皱纹的老女人的脸。

哈哈哈……何欣如,何欣如……

她举起杯子,向着虚空举杯,眼前有一张年轻张扬的脸,她拍着他的脸颊,摇头晃脑的大笑:“来,喝,我们喝……为我下垂的胸脯、丑陋的老脸,干杯……”

为我那终于绝望的爱情,为我那终可结束的等待,为我那不得不醒来的梦境,干杯!

叶辰整晚的失眠后,在早晨刚眯上眼,便接到何曳哭哭啼啼的电话:“叶辰,叶辰……”

“怎么了?”他跳了起来。

“妈妈不见了,她不见了。”

一大早起来找丈母娘,驾车与何曳漫无目的地寻找。他捉紧她的小手,放到唇边亲了亲:“妈妈刚才不是发信息来,让你不用担心了吗?我们去吃点早餐,嗯?”

“可是,她不肯告诉我,她在哪里。”何曳扁嘴:“是我不好,我昨天晚上吼她了。我从来都没这样吼过她的。我是个坏女儿。”

“不,阿曳是个乖女儿。”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停车走进最近的茶楼。

茶楼的偏厅很安静,古色古香,转过一个回廊,进了包房。清洌的茶香飘飘,叶辰拖着何曳坐下。对着正在摆弄茶具的刘曳诚问好:“刘叔叔,早上好。”

“不早了。”刘曳诚眼睛望了望窗外的暖阳,淡笑道:“我好久不来这儿,一来你就能找得到?”

“嗯,今天找了一天,人没找到,倒是碰巧在外面见到你的车子了。”叶辰为何曳倒了杯茶,似是无意的道:“阿曳,你再详细说说,妈妈有可能去了哪儿?”

何曳急切的说:“不晓得妈妈去哪儿了,叶辰,怎么办?怎么办?”

“昨晚她有没有出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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