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克丝眼中的目标,原本只有戴着面具的艾克。
但侧翼突然的响动让她分了神。
有一个试图销毁微光的野火帮?她的个子比金克丝更贫瘠。
处理掉她之后再回过头对付他们领头的,金克丝心想。
简把桶中的微光倾倒在一起,然后擦亮了一把燃烧棒。
她刚才目睹了同伴的离去,她也深知自己不是面前这个疯癫少女的对手。
但在仇恨面前,死亡根本不足为惧。她清楚记得,父母是如何被希尔科害死的。
自从跟父母阴阳两隔,她的毕生目标,便只剩下了对付希尔科;如果运气好,她今天就能和父母团聚了。
她在紫色的微光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和手中燃烧着的短棒。
只要一把火,只需要这丢下它,就能为父母报仇了。
她举起燃烧棒。
与此同时,一只有力的手攥住了手腕。
她扭头看去,看到了满含怒火的金克丝。
她蓝眸中抖动着的恨意,比自己心头闪烁着的仇恨更甚。
她想逃,想挣脱金克丝的钳制,她必须完成目标,烧毁这些微光。
用力外镫的过程中,她的面具脱落了。
金克丝为自己的狩猎成功而沾沾自喜——她破坏了野火帮的计划,希尔科知道后一定会赞不绝口。
但下一秒,她的喜悦化作了愕然。
对方面具脱落的一刹那,二人四目相对。
绿瞳,粉色短发……就连那晚她看向自己的惊惧眼神,几乎都一模一样。
“蔚……蔚?”
金克丝不由自主地轻唤出这个名字。
一段尘封的记忆被打开,也是金克丝最不愿回忆起的记忆。
“麦罗说的对!你就是个祸害!”
火光映照下,那只粉红色的恶魔掐着自己稚嫩的脸庞,恶狠狠吼道。
“蔚奥莱,你不能丢下我!蔚,蔚奥莱……你回来!”
幼小无助的金克丝趴在大雨中的泥泞地面上,嗓子哭哑,眼泪流干,蔚在她脸上留下的一拳还火辣辣的疼。
她有多久没产生过这种感觉了?记忆猝不及防袭来的感觉?
就像一只巨人撕开了厚厚的城墙,把自己最厌恶的记忆硬塞进了脑海里。
她原本以为,自打心里住进了赵安,这股记忆就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散。
但金克丝错了。
痛苦把她逼进癫狂,癫狂使她抄起手边的机枪,亳无目的地扫射。
她的眼中,四周皆为阴霾,众人皆为恶鬼,枪械是唯一不会伤害她的东西。
简中弹倒地,死不瞑目。
轰鸣的机枪仍未停下,子弹射进了大锁的肩膀。
但简手中的短棒仍未熄灭。
空气中挥发的微光遇到火花,一点即着。
飞艇甲板上燃起火来,火势比七年前的那个夜晚,更凶猛。
浓烟滚滚,艾克看不清前路,被呛得抬不起头。
“抓到你了!头儿!”
屠夫适时地踩着滑板出现,一把拉起艾克,带着他飞离飞艇。
明胶炸弹的五分钟时效已过,赛薇卡终于挣脱禁锢,然后狠狠地在金克丝脸上来了一拳。
这一拳让金克丝清醒了过来,她丢掉手中机枪,不可思议地看着四周自己制造出的破坏。
“你本该好好看着那批货的!”赛薇卡不满地骂道。
微光被烧毁,即便这件事全身金克丝的错,赛薇卡明白,希尔科也只会把问题归咎在她赛薇卡的身上。
金克丝只瞪了她一眼,沉默不语,讪讪地走开了。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进化日当天傍晚。
福根酒馆二楼。
赛薇卡随便捞了一瓶酒,气乎乎地来到了希尔科的办公室,找了个矮板凳坐下。
她有一肚子的苦水想对希尔科倒,也做好了被希尔科劈头盖脸训斥的准备。
赛薇卡咬下瓶塞,对椅背后的希尔科抱怨道:“她冲自己人开火了。”
“动起手来难免有误伤。”希尔科头也不回道。“野火帮被她追着打,都快死绝了。”
“那不是误伤,她就在那一通乱打!”
酒壮怂人胆,赛薇卡不留情面地批判着金克丝的弊端。
“我本来能搞定那帮臭小子。她就是个累赘,我们都清楚!”
“我们?”
希尔科微微侧首,然后放下手中的文件,转过老板椅,对赛薇卡说道:“谁跟你我们?”
赛薇卡的眼神有些飘忽。
她想起了七年前,另一个赵安找上自己的时候。
也许当时在兵工厂里就该把希尔科做掉,自己卷了钱远走高飞,更不会有后面这一大滩烂摊子事。
但人生没有后悔药,自己选择的道路,自己硬着头皮也得走下去。
赛薇卡已经对希尔科产生了依赖,就好比马戏团里的雄狮,放归野外一样无法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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