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心存疑惑。
对于她来说,老夫人适才对她有些敷衍了,若是换作从前,必定也会刨根究底一番,即便不会也会与她说一些旁的事情,可她所说的,也都是她知道的,更重要的是老夫人似乎有所隐瞒。
知茉见她有些出神,转眸看向知棋,她二人跟着秦蓁经历了起起伏伏,可谓是惊险万分,到底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来。
知棋轻咳了一声,“大小姐,咱们不在的这些日子,府上看着挺安静的,只不过,老夫人那处,反而闭门不见,若非您回来了,怕是她们也不得去请安。”
“我适才原本是想给祖母搭脉的,可她……”秦蓁犹疑半分,低声道,“看来祖母是有心隐瞒了。”
“隐瞒什么?”知茉看向她。
秦蓁缓缓地停下脚步,抬眸看着前方,接着说道,“待会咱们回去,你请福伯过来。”
“是。”知茉应道。
待秦蓁回了西院,入了正堂。
没一会,福伯便到了。
她看向福伯道,“福伯,这几日府上发生了何事?”
“都是大小姐瞧见的那般。”福伯如实回道。
“我看不尽然吧。”秦蓁慢悠悠道,“还望福伯指点一二。”
福伯听着,连忙拱手道,“大小姐这不是折煞老奴。”
“福伯。”秦蓁看得出,福伯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福伯犹疑了半天,才开口,“大小姐有所不知,秦家在云国的处境,远非您瞧见的那般,这其中暗藏的,怕是连太夫人也无法全然地了解,更何况从来不曾干涉的老夫人呢?”
“那祖母的身子?”秦蓁直言道。
福伯继续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秦蓁敛眸,过了许久之后才说道,“多谢福伯。”
福伯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恭敬地福身,便退了下了。
知茉皱眉,“这福伯所言,有何不同?”
“是啊,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可若非是人为呢?”秦蓁慢悠悠道。
“大小姐,福伯是在暗示?”知茉不解,“可他为何不直言呢?”
“若是有人让他闭嘴呢?”秦蓁抬眸看着她道。
知茉轻声应道,“能让福伯不敢说实话的,这府上除了老夫人……还能有谁?”
秦蓁勾唇浅笑,“是了,祖母碍眼了。”
“碍眼?”知茉沉默了好一会道,“难不成在大小姐离开的这些日子,有人暗中给老夫人……”
“可老夫人既然知道了,为何不?”知棋也觉得奇怪。
“此毒无解。”秦蓁直言道。
否则,也不可能隐瞒她。
秦蓁深吸了口气,只觉得自个似乎到头来,谁也护不住。
她原本想着,自个能够变得强大起来,最起码,改变了前世的结局,这一世,总该能让护住一些什么?可到头来呢?
她沉默了良久,抬眸看着眼前的人,接着说道,“先歇息两日再说吧。”
“是。”知茉与知棋应道。
二人看着她的神色,也不再多言。
秦阾的婚事儿便这样定了,直等到孝期将至,她便会嫁去姜家。
这厢。
秦阾去应氏那里请安。
应氏看着她,淡淡道,“你的婚事儿,如今也算是定下来了,姜家的公子比起沛世子来,也是不枉多让的,你只管安心地嫁过去就是了,他们自然不会亏待你。”
“母亲,您当真觉得女儿嫁去姜家是最好的。”秦阾看着应氏问道。
“你不愿意嫁过去,难不成要等着沛世子?难道你还没看明白,他即便这辈子不娶,也不会娶你的。”应氏这话说的虽然狠,可却是不争的事实。
秦阾心中一疼,敛眸道,“女儿明白了。”
“你可知晓,姜家对你本就不满意,毕竟你与沛世子原先有过婚约,而且还是被退婚的,后头虽然那日之事并未传扬出去,可终究你的名声也是不好的,若非这次因姜老夫人之事,你也只能去家庙,青灯古佛常伴了。”应氏看着秦阾,直言道,“秦蓁也中油出嫁的一日,她的身份,皇室自然是不能相配的了。”
“是。”秦阾想及此,对秦蓁便是满满地怨愤。
若非是她,自个何至于落得这般田地。
应氏叹口气,“你如今生气也无用,等你嫁去了姜家,坐稳姜家大少夫人的位子,好好地筹谋一番,难保日后不会比秦蓁差。”
“是。”秦阾低声应道。
应氏终究还是心疼秦阾的,即便知晓自个的路很难走,却还是给秦阾寻了一个好去处。
她走上前去,轻轻地勾起秦阾胸前的一缕青丝,语重心长道,“在这府上,真心疼你的便只有我了,我知晓你对沛世子情根深种,可终究是痴心错付了,即便你为他守一辈子,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反倒觉得你不可理喻,与其因此事儿落得个世人耻笑,何不让自个强大起来,让他刮目相待呢?”
“母亲说的是。”秦阾抬眸看向应氏道,“二姐之死,当真与六妹妹有关?”
“她的死,是因她过于自信了。”应氏无奈道,“如今你六妹妹已经没了,此事儿也莫要再提了,即便是去了姜家,也莫要再提起秦家任何不和之事。&39;&39;
“是。”秦阾明白,母亲是真的为自己筹谋。
应氏继续道,“许是不久之后,府上还会有变故,可我也不会真的让你牵连进去,你只管等着出嫁就是了。”
“是。”秦阾恭敬地应道。
应氏这才欣慰地点头,让她出去了。
秦阾一怔,“母亲,四妹妹的婚事儿?”
“你四妹妹心思大的很,比起你来,她可是最为聪明的。”应氏看着秦阾,“当初,你一气之下,折了她一条腿,落下残疾,你当真以为她会宽宏大量地原谅你?”
秦阾双眸闪过诧异,“母亲,四妹妹终究也是您的亲生女儿,你为何会?”
“此事儿你日后便知道了。”应氏继续道,“你只要记得,你二姐便是你的前车之鉴,不论日后府上发生了何事,你都要安心地待在姜家,那里,才是你日后的安身立命之处。”
“是。”秦阾即便有些不明白应氏所言,可终究还是答应了。
待秦阾离去之后。
应氏这才转眸看向身后的丫头,“彩屏,三小姐那处,你日后好好地盯着。”
“夫人,四小姐近来动静不少。”彩屏看着她道。
“毕竟,我将她原先看中的人家给了阾儿,而戚氏对此也颇有怨言。”应氏继续道,“若非我许诺了姜家,怕是姜家也不会有心要娶阾儿。”
“夫人,大小姐那处,该如何处置?”彩屏压低声音道。
“那个老不死的,我暂且让她多活些时日。”应氏眯着双眸,“主上给的东西,本就是极好的。”
“夫人,那如今?”彩屏沉吟了片刻,看向应氏。
应氏敛眸,继续说道,“眼瞧着,太夫人守孝也快一年了,这十几年咱们都等过来了,何况这两年呢?不论如何,我也要先等着阾儿出嫁了再说。”
“二小姐的事儿,若是三小姐知道了,必定不会原谅您的。”彩屏如实道。
“这世上,除了阾儿之外,还会有谁是我真正在乎的?”应氏抬眸看着远处,“彩屏,自从我进入秦家,便注定了,我这辈子都是旁人的棋子。”
“是。”彩屏恭敬地应道。
过了几日,秦蓁将族中的事务都尽数打理之后,才算是彻底地松了口气。
这一日,秦蓁收到了大召传来的密函。
秦蓁拿过密函看过之后,脸色不大好看。
“大小姐,二殿下已经回京了。”知棋说道。
“嗯。”秦蓁点头,过了许久才开口,“不过那处的情形到底不大好。”
“这是何意?”知棋并未看密函的内容。
“太后病重,到底也撑不了多久了。”秦蓁叹口气道。
“难道是想请您前去?”知茉皱眉。
秦蓁摇头,“我如今的身份,自然是去不得的,不过师父我也久联系不到。”
“那?”知茉沉吟道,“那该如何?”
“我想有一个人也许能找到。”秦蓁虽然不想再与他有牵连,可眼下,也不得不找他了。
她深吸了口气,接着书信一封,而后交给知棋,“叫这封书信交给二皇子。”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