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如丝。
不知什么时候,这余州城内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街上的行人撑起一把把油纸伞,街边吆喝的小贩则手脚利落地收起了货物。
苏钰和阮茹贞自然是不需要伞的。
雨丝轻柔地落在他们身上,却被灵力轻易地弹了出去,没有给衣襟沾上半点水迹。
本该是这样的,
可是苏钰一扭头,却发现阮茹贞那一身红衣红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雨水染得斑斑点点。
“为什么不用灵力护身?”他好奇地问道。
这点灵力消耗,对他这个炼气后期都不成问题,阮茹贞就更不用说了。
“因为我喜欢雨啊。”阮茹贞伸出右手,看着一根根雨丝洒落,点在雪白晶莹的手掌间,又慢慢消散,“你不觉得这雨丝悠悠落下,有一种动人心魂的美吗?”
“古文中也写了,江南春雨,行人不避。”
苏钰向前面的街道一指:“可街上那些行人,明明都撑着伞。”
“那是他们没情调!”阮茹贞瞥了一眼某个用灵力护住了全身的人,咬牙道,“你这根木头也是。”
“我可不是木头。”苏钰笑道,“钰是坚硬的金属,要不就是珍惜的宝贝的意思,跟木头可没什么关系。”
“呸,你很宝贝么?我看也没什么稀奇。”
正说着,苏钰突然蹲下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块青石板。
“你做什么?”
阮茹贞停下脚步,奇怪地看着他。
苏钰比了个“嘘”的手势,道:“我在观察。”
“观察蚂蚁搬家?”阮茹贞叹道,“完了完了,老先生传承的是个傻子,这可怎么办。”
苏钰不搭理她,又看了一阵,伸手捻了捻青石砖的一侧。
这不过是一块最普通的青石砖,像这样的砖头,这街上没有一万块,也有着几千块。
但当他从这块最普通的青石砖上抬起手指时,原本红润的食指指腹已经被染成了乌黑。
看着这黑色,苏钰脸色凝重。
阮茹贞等得气闷,也凑过小脑袋来看,顿时低低地惊呼了一声。
“果然有问题......”苏钰喃喃道。
“有什么问题?”阮茹贞急道,“你的手就碰了碰石砖,怎么会黑成这样?”
苏钰忽然问道:“茹贞,你们阮家擅长音律,那与你们共分江南的那个凌家,擅长什么?”
阮茹贞不明其意,答道:“凌家?他们的家传修炼之法也是音律啊。”
“我们阮家擅长的是琴瑟箫笛,他们凌家擅长的是筝鼓笳笙,据说在远古时期还是一脉相承的。”
“凌家擅长的也是音律,那莫非我的推断有误?”
苏钰捻着自己乌黑的食指指腹,皱眉不语。
“你的手指没事吧,你推断了什么?”阮茹贞摇着他的袖子,脸上有着掩不住的关切。
“我没事,一点小麻烦。”苏钰笑了笑,“至于推断......你不觉得我这手指的颜色,很像一种文具吗?”
“什么文具?”
“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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