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早上五点，外面的天还没亮。

房间里，还是一片昏暗。

杨美睫毛颤动了两下，缓缓地睁开眼睛。

上了年纪以后，每天睡的早，自然也就起的早。

就算现在变年轻了，生物钟也不是说变就变。

倒是老头子少有的赖床了。

看着身边还沉沉睡着的向阳，杨美脸上闪过一丝温柔，小心地从床上起来，生怕惊扰到了他。

等换上昨天新买的衣服后，她撩起自己的发丝，俯身在向阳脸上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口。

想到儿子他们应该还没起来，杨美也不先洗脸，推开了房门，准备帮孩子们把早餐准备好。

已经很久没像这样早起给孩子们准备早饭了。

一家六口人吵吵嚷嚷的日子，就好像是很久远以前的回忆一般。

能往日重现，杨美眼里也不由闪现兴奋的微光。

等时间慢慢到了七点。

还在床上的向阳被外面动静吵醒。

因为昨天被老婆子抱着睡觉，让他一直熬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着。

今天是跟着儿子去医院的日子，大清早他们又在吵什么。

披上一件外套，向阳推开房间门，向外面张望。

朝阳已经从玻璃窗外斜照进客厅，昨夜他们一起吃饭的饭桌已经被收拾干净，在上面已经放好了早餐。

刚起床的吴安安正站在杨美面前，旁边还有一样被动静吸引来的向田。

“妈，这些我来做就好了，您今天早上又不能吃东西，何必这么操劳呢。”

“没事，我本来就少觉，醒了也没其他事情做，只是做个早饭不用那么紧张。”

杨美站在吴安安的面前，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额头上被汗水粘在头上的一根头发，在身后晨光映衬下，散发着异样魅力。

向阳看到她此时的样子，不禁想起了以前。

自从孩子多了以后，杨美也不再工作，专心在家里带着孩子们，每天都是最早起最晚睡。

每天起床看到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几乎成为了向阳生活的一部分。

他也心疼自家的老婆子，劝过她好几次，每次都被她用习惯了这句话顶回来。

渐渐地，他也许真习惯了，只是用夸老婆子做的饭好吃，回报她。

过几十年了，他的胃的确也完全属于老婆子了。

只是现在他的心似乎也被她又一次绑架，仅仅是她安静地站在那里，就让他心动不已。

“好了，你们吃吧，我去该去洗漱了。”

杨美说服儿子和儿媳坐下吃饭后，也朝着向阳这边走过来。

向阳赶忙退到门后面，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开始找昨天买的衣服往身上套。

“老头子，你醒了啊。”

“嗯，可能是还有点不习惯，昨天睡的比较晚。”

杨美进房间后，顺手带上了门，向阳低头拿着一起，故作沉着跟她说话道。

等他把衣服穿齐后，杨美已经在浴室里开始刷牙。

向阳走到她身边，有些不敢直视她跟着手臂摆动的熊熊。

“老婆子你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

“很好啊，不用夜起了，已经很多年没能一觉睡到天亮了。”

杨美嘴里泛着牙膏泡沫，向阳依然能从她微弯的眼角，看出自家老婆子有多么高兴。

“那就好。”

向阳有很多话，但到嘴却说不出口，把牙刷塞进嘴里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