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格的房间里,埃里克已经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
他想不通,于格为什么要拉拢自己。同行计百里的情分,还不足以让于格对自己说出这些。
无论如何,于格发出了示好的信号,埃里克自然不能拂了子爵的面子。
“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我和您的兄弟一样,也是次子。”埃里克与于格共情道:“我的父亲甚至没让我接受完整的骑士教育。”
“他把我送到了提哈,就是为了给我的兄长腾出地方……”埃里克回想起往事。
弗雷德里克是个不错的父亲,每次通信时,父子俩都能聊上很长。
每一次出征前,弗雷德里克都会让仆人把写好的遗书送抵提哈。
上面明确地写了,他给埃里克留了100镑,埃里克也不用回威尔兹吊唁。
然而意外还是比明天早来了一步。
今年春天的战斗里,他死于敌手,连同他培养了十九年的继承人,一起离世。
“所以我能明白你的苦衷,如果是厄德还在世的话,他也一定会为了保护自己的地位对我做出一些事的,这是人之常情。”
“娶了兄弟的妻子,也算是人之常情?”于格故作惊讶,暗中观察着埃里克尴尬的神情。
“别提这个了,我们是自由恋爱。何况这桩婚事,已受了西奥多主教的允许,这是受基利斯督祝福的。”
“好了,埃里克!”
“男人风流不算丑事,我父亲年轻时……”于格说到这里,发现埃里克果然凑近了。
“究竟怎么了,快说啊。”埃里克不耐烦道。
于格显然不想细说,只摆了摆手:“没什么,他当年也是个风流种。”
“那维克托爵士的血统?”
“我们是同母兄弟,别想在他的血统上做文章。我母亲在天之灵是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的。”于格道:“最好能让他主动放弃继承天鹅堡的领地。”
“怎么,天鹅堡的领地他也有一份吗?”埃里克突然一愣。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
伯爵和男爵可不一样。所谓男爵,不过拥有一两座城堡,七八个大一点的村庄。而伯爵,则通常是一方牧伯。威尔兹的领地,在男爵中算是极大的了,但在偌大的天鹅堡伯国面前,还算不得什么。
所以弗雷德里克只能拥有一位继承人,再生出儿子,也只会给他预备上一笔财富,赶出家门。
马尔库斯则不同。他的领地要大得多,不算那些风闻的私生子,他还有三名合法的儿子。这么看来,于格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此前,三弟已被送到了修道院。二弟维克托也在山北的帝国军中服役。一旦马尔库斯去世,他可以顺利成章地继承整个伯国。
维克托的突然回归,难免让马尔库斯心思活络。埃里克又想到了公爵,那位怕是也不希望看到一个庞大的伯国横亘在公国的北境吧。
于格点头道:“是的,我现在完全琢磨不透老爷子的心思。我不敢保证他没有这个心思……”
“那你的祖父,当年是怎么划分领地的呢?”埃里克问道。他想从这件事上,看看天鹅堡的传统。
“我的祖父只有我父亲这一个儿子。”
“那你曾祖父呢?”
“那么古老的事情,哪里可考呢?”于格有些懊恼:“我们家族没有编纂家族史诗的习惯,只知道族里尚有几条旁支。”
于格像是想起了什么,猛拍手道:“哦对了,鹿角堡是我们家的旁支。”
“是吗?这么说起来,咱们两个也算得上是亲戚。”埃里克顺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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