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景明唬了一跳,警惕地看着左诗:“你要干什么?别以为你给两个菜团子就可以要我家的药,说好了是借锅的报仇,你可别坐地起价!”
那警惕的模样,就像耳朵竖起来的小兔子。
左诗挑眉:“哪儿能呢,说好了借锅就是借锅,不会有其他条件,我问这话的意思出,瞿老爷子的药要省着点儿用,要是没药了,路上找不到吃的,那就难办了!”
瞿景明翻了个白眼:“这话还要你说。”
他说了无数遍了,可惜他爷爷不肯听,咋办?
左诗见他白眼翻的飞起,理解他面对如此情况的无奈,又好气又好笑:
“我的意思是,我们要不要一起上路,路上还借你家的锅,吃的一起找,我们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要是我家里人有什么不舒服,瞿老爷子顺手帮忙治治,如何?”
左诗想的明白,他们家没有成年男子,瞿老爷子虽不是壮年,但心地善良,跟他们上路不用担心被害,而且,他们祖孙还可以提供美食点,一举数得。
瞿景明眼睛一亮,转头就去看瞿老爷子:“爷爷,你看?”
瞿老爷子看着孙子亮晶晶的眼神,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但见他就算再心动,在没得到允许前,也没直接同意,瞿老爷子心里很欢喜。
这个孙儿太懂事了,跟着他吃苦了。
瞿老爷子也知道自己的性子,心太软,有大夫拿着悬壶济世的慈悲心肠,这饿么什么不好,可是在饥荒岁月逃荒时刻,他的这种善心就会苦着自家人,瞿老爷子不是不懂。
“行,哪有什么不行的,就是怕连累了你们!”瞿老爷子同意了。
左诗笑道:“老爷子客气了,这咋是拖累呢,求都求不来,我们一家小的小弱的弱,以后要靠你多帮衬着。您能者多劳,老当益壮,见识又广,以后就靠您拿主意呢,再说了,景明小哥是个勤快聪慧的,我们兄弟姐妹都敬佩他。”
一番话说的瞿老爷子笑呵呵的,瞿景明也红了脸,他其实是个很谦虚腼腆的孩子,但自从去年年底父母去世,今年又遇上百年难见的旱灾,受了许多苦,才慢慢变得强悍起来。
温氏笑道:“多谢老爷子。”
说实话,自从跟左家人分开,找不到左丹秋,她的心里就是慌的,怎么也平复不了那股深深的害怕。
瞿老爷子笑道:“客气什么,这年月,大家都不容易,相互帮衬,能活下去最好。”
温氏的心落回去,感觉多了一股安全感,至少以后遇到事情,可以跟瞿老爷子商量,不用她一个人扛着。
“老爷子打算往哪里走?”
瞿老爷子道:“往南边的青平府去。”
温氏惊讶:“青平府离咱们这儿可远了,要越过长平府,一个州府有多大呀!老爷子可是在长平府有亲戚?”
瞿老爷子点头:“是啊,有个远房表哥在长平府,快二十年不来往了,不过我之所以要去青平府,主要还是因为长平府现在也乱了,听说上平府和南平府的人都长平府去了,长平府没办法接纳这么多人,出了好多乱子。”
“城里面日子有很难过,我们要是去,不见得能找到安生的地方,到时候冬天活不下去,倒不如一开始就走远点。”
温氏若有所思,心里很犹豫。
瞿老爷子也知道逃荒年月,走的越远,危险越多,但他真的觉得长平府不是好去处。
“要是温娘子有好去处,不防说说?”
温氏哪有什么好去处,就是怕去的太远到不了,半路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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