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整整两日,才将将停歇。
巫仪踩着脚踏上马车的时候,四下环顾了一圈,并未发现那些刺客的尸体,也不知道姬玄时将这些尸体如何处置了。
目光落在后头一辆多出来的马车上,仅停留了一瞬,就毫不犹豫进了马车。
休息了一日,大巫脸色好转了不少,她到底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丫鬟,不至于被吓到睡不着。
“那些刺客,王爷都已经安置妥当了吧?”
“嗯,”
如此大巫也就放心了。
姬玄时的马车格外宽敞豪华,里面铺着厚厚锦毯,又备了一床薄被,能叫人好生休息。
巫仪找了个舒坦的位置,在马车平稳行进中,缓缓睡了过去。
半个月后,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抵达了玉都。
姬玄时策马到了马车边上,“今儿个天色已是不早,城门大抵已经关了,前头有一处庄子,是我名下产业,不如去那儿休息一晚,等明日天亮了再进城。”
巫仪看向大巫,见她点头,便应了声。
马车一直到了庄子里头才停下来。
子宵先行一步过来打点,巫仪从车上下来,就看到廊下站着一妇人,见她们到了,立刻迎了上来。
“大巫和圣女一路辛苦了,热水都已经备好了,热饭热菜厨房里也都备着了,过会儿就送过来。”
妇人边说着,边伸手搭了一把,扶了大巫下来。
大巫定睛一看,有些意外,“是你?”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巫还记得奴婢。”
妇人姓温,曾是慈宁宫的宫女。
大巫一面往里走,一面回忆道:“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你冒失的将茶水倒在了我身上。”
温嬷嬷不好意思极了,红了脸,“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大巫还是莫要再提了。”
那是她第一次进殿伺候,却因为太过紧张失了手,洒了贵客一身茶水,吓得她以为自个儿要完了。
大巫莞尔,遇到故人,总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儿。
“当初要不是您在太后面前替奴婢美言几句,怕是今儿个也见不着奴婢了。”
温嬷嬷一直将这份恩情记挂在心上,却没想到之后巫族出了事,虽保全了性命,却也搬离了玉都。
原以为这一辈子也见不着了,没想到,这次天下宴,大巫竟然也一道过来了,还在这处庄子上落脚。
大巫进了屋,喝了口热茶,指着巫仪道:“我这一把老骨头,原也不想折腾,只是蓁蓁的事叫我不放心,因而一道跟了过来。”
温嬷嬷是个通透人,外头马车一辆接着一辆,装满了行李,一看就是要长居的架势,虽不知巫族圣女为何要长居,但她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又见大巫一脸疲惫,忙笑道:“怪我,大巫和圣女一路舟车劳顿,定是累了,我却还一直在这儿说着话,耽搁了你们休息。”
温嬷嬷做事妥当,不一会儿就有婢女送了热水过来,待众人洗去身上风尘,饭菜也送到了。
另一边,一辆载着刺客和张晋之的马车入了前院。
姬玄时看了一眼,让子宵和子影将人关起来,好生看守着,等明日入了宫,再把人交给天武帝。
他抬脚去了后院,巫仪正用着饭,听说姬玄时来了,忙请他进来。
“用过饭了吗?”
“还不曾。”姬玄时在她对面坐下,“我过来陪你一道用饭。”
巫仪莞尔,叫人添了一副碗筷。
“怎么?难道对着我能吃得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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