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闯王也是这么说的,有什么话,先生但说无妨。”刘芳亮问。
顾君恩默了一下,沉吟道:“那我就多言了。明日攻城能否顺利,关键在王良智部能够顺利填沟,我担心的是,尤振武有可能会识破咱们的计划……”
刘芳亮并不是太意外,因为这也是他所担心的,一万人不是一个小数字,暗夜潜行,极有可能会被榆林军提前发觉,又或者,尤振武才智双全,在这之前,识破他们的计谋,也是有可能的,但此时箭在弦上,已经没有什么可考虑的了,即便明日凌晨王良智的行动被榆林军提前发觉,他们总攻的计划,也不会改变,于是说道:“尤振武虽然有些小计谋,但毕竟年轻,却也不必把他想的太厉害了,咱们对自己的谋划,还是要有信心。”
顾君恩拱手:“或许是我多虑了,只是我观尤振武此人,年轻虽轻,但所做的事情,却都非同一般,才智更是出众,所以不免有些忧虑。胡乱说话,大帅勿怪。”仟仟尛哾
刘芳亮摇头:“我怎么会怪?我征战多年,像尤振武这样的少年总兵,还是第一次见,不但才智双全,而且行事果决,在五家桥接了孙传庭,杀王定,在绥德米脂,又劫了数万百姓,坚壁清野,这份胆气和见识,老实说,我还真佩服他几分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再有才智,也不过是一人一城之力,就如当日的曹文诏孔九洲,我闯营奉天倡议,百万大兵,岂是他们能挡住的?退一步讲,就算他识破咱们的计谋又如何,不过是多费一些时间和人命,榆林城前的壕沟,终是挡不住我闯营的。”
顾君恩听的点头,但同时却也微微心惊,因为他已经看出,刘芳亮不惜人命的决心----哪怕就是用尸体堆,也要把壕沟填平!
同一时间。
城中。
尤振武没有在铸炮,更没有造手炸雷,而是正站在南城城头,静静望着城外闯军大营中的点点火光。翟去病李承芳张禄等人站在他身边。
“都妥当了。”张禄来报。
尤振武道;“告诉老石,一定小心。”
“是。”
一根绳索从城头黑暗处抛了下去,
接着,五个詹帽箭衣,携弓箭腰刀,穿戴如闯军的人影抓着绳索悄悄缒下了城。
却是老石石善刚和四个精锐夜不收。
其中一人的手腕上还缠了点亮的火绳。
原来,闯军的异常,让尤振武警惕,为了确定心中的忧虑,他决定,今夜派老石他们五人下城,想办法靠近闯军大营,查看闯军今夜的动态,以确定心中的猜想,如果能抓到一两个舌头,探到闯军军情,那就更好了。
老石五人下了城,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
闯军大营。
万籁俱寂,灯火稀疏,大多数闯军已经进入了梦乡,只有营门处的火把熊熊,映出映照着营门前的两排拒马,两边高高搭起的角楼上,各有一名戴詹帽、裹着棉甲的持矛士兵在守卫,营中,几队巡逻的军士举着火把,往来走动,此时是亥时(晚10点),已经是深夜,侧耳静听,闯营中鼾声一片,连呼啸的北风,都压不住那此起彼伏的规律声。
黑暗中,老石五人弓着身子,摸索前进,很快就摸到了闯营前一百五十步,见闯营如此安静,一如少总镇所料,他小声叮嘱,令另四人留在原地接应,他则又向前摸索了五十步。
一百步的距离,几乎已经是闯军的眼皮子底下,老石可谓是艺高人胆大。
不过无法再继续向前了,再向前,就有可能会被闯军营中的火把照到,继而被发现。
老石伏在地上,借着火把的光亮,仔细看闯营中的情况,随后他摸到一块石头,向营门前投去。
“啪!”
石头落地的声音,惊动了角楼上两个守卫的军士。
“谁?什么人?”
两人紧张起来,极目向营门前的黑暗处看,其中一人还摘了火把,举在手中,身子探出角落,奋力想要看清黑暗中的情况。
老石已经摸索着后退,同时,又投出了一块小石头。
“啪!”
这一下,两个守卫确定黑暗中有人了,于是急忙大叫,报给营门值守的百总。但百总却不敢轻易敲响报警的铜锣,为了确定营前黑暗中是有人,还是路过的动物?他派出五十弓箭手,向营前一百步、刚才声音来源处放箭,“嗖嗖嗖嗖~~”一连放了五十支箭,终于,听见黑暗中传来一声痛叫,像是有人中箭了,百总即下令打开营门,又拉开一排拒马,派出一队士卒出营搜索。
三十个闯兵,举着十几支火把,手持武器,从营中奔了出来。
火把光亮中,隐约看见四五个人影正往榆林方向逃窜。
“追!”带队的队官大声呼喊,带人急急追赶。
忽然,急急逃离的五个榆林兵停住了脚步,凑在了一起,像是商议,但又像是做其他,其中一人的手中,隐隐有火绳的亮星,随后当追兵赶到后,他们一人一颗,将手中点燃的手炸雷投掷了出去。
“轰轰轰~~”
火光乍现,硝烟冲天,已经逼近的三十个闯营追兵被炸的人仰马翻。
五个榆林兵不再跑,反而转身杀了过来,闯营追兵已经被炸的魂飞魄散,面对精锐的榆林夜不收,根本不能挡,只是呼喊逃散,五个榆林夜不收也不恋战,活捉了一个闯兵之后,即急急返回。
“追,给我追!”
带队的队官没有被炸死,亦逃过了五个榆林夜不收的猛杀,他伏在地上大喊大叫,命令手下军士向前,但自己却不肯起身,哪怕只追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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