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卑职正要向你禀报,炉边密室确有机密,但并不是什么天不得天日,而是卑职令人在其间淬制簧片。尤振武坦然回答,声音清朗:自生火铳的关键,就在簧片的制作,如果泄露出去,让贼人或者是建虏学到了其间的技术,流贼和建虏也有了自生火铳,那我火器厂每一个人都是杀头灭族的重罪,为此,卑职不得不小心谨慎,在炉边设立密室,不许闲人靠近,如果大人以为不妥,卑职这就下令取消。
这一次,赵彦亨直接被呛的脸色发青,簧片机密泄露这样的大罪,他可是承担不起,口中冷笑道:好好好,你什么事都越过我,干脆你来做这个主事好了,本官什么也不用管了!
尤振武假装惊讶:大人这是什么话?职何敢这么想?若有不周之处,卑职愿领罪。深深一辑。
领什么罪?我敢降你什么罪?赵彦亨没有讨到便宜,有些恼羞成怒:尤佥事,我劝你不要太自作聪明,太自以为事,否则不会有好结果。
说完。迈步就走。
送大人。
尤振武拱手。
待赵彦亨走后,他目光抬起。
在场的官吏都向他行礼,他淡淡道:都愣着干什么?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是。
众官吏领命,急忙散了。
周管事。
尤振武喊住了周器。
周器停步,向他行礼。
我们一起去组装间。尤振武道。
是。周器跟在尤振武身后,两人一起往组装间。
组装间火把通明,匠人们正按照步骤,流水线方式对自生火铳进行组装,所谓的流水线,当然不和能后世比,但意思却是一样的,每个工匠只熟悉一道程序,镶把的镶把,配管的配管,安装龙头的只负责龙头,至于最精细的簧片环节,则是几个心灵手巧的年轻匠人。经过两天的尝试和磨合,在周器亲自调教之下,他们的速度已经是快了不少。
比起白天,晚的匠人少了一半。
最后的成品墙边,十杆刚刚组装完成的自生火铳,已经是整齐摆放。
尤振武走到墙边,端起一杆试瞄,心中振奋。
照现在的速度,再有一天多时间,就可以将一百杆的自生火铳全部组装出来。周器道。
尤振武点头,眼露欣慰,比起他预料,这时间要提前不少。
这中间,周器功劳巨大。
放下火铳,尤振武问道:周管事,你和令弟,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吧?
快一年了。周器回。
想不想去榆林一趟,和他见一面?尤振武笑问。
经过这些年的相处,周器和尤振武早已经熟稔,既是下级,也是忘年交的朋友,两人无话不谈,周器也没有多想,回道:火器厂这么多事,卑职脱不开身啊。
尤振武的脸色却渐渐严肃:也许马就不忙了。今夜我放你假,你早些回家,和家人打个招呼,让家里人提前准备,收拾行囊,到时一并带他们。
周器愣了,他看出,尤佥事并不是在开玩笑,只是榆林边陲,西安到榆林千里,他个人去或许还有理由,但家里人为什么也要跟着去,口中疑道:大人。这是为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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