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阳手指在琴弦上一拨一收，

整首歌唱完，

抬头看向妹妹时，刚好看到姜楠的眼泪从杏仁眼溢出，顺着脸滑下来，到了嘴角处，留滞一些，滴落到校服衣襟上，倏地不见了，校服上多了一片深颜色。

姜楠连忙用手背在脸上左边沾一下，手心在右边抹一下，眼睛眨动，又有泪珠溢出。

姜阳拎着吉他靠在衣柜旁，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问道：“这歌都唱了，咋还生气呢，赶紧去洗澡换衣服收拾东西，时间紧着呢。”

又呵呵笑起来：“要是觉得还委屈，就打哥哥两下出出气，反正是不能带着情绪上学去。”

姜楠抽了一下小鼻子：“哥，没有生你气，是听了你唱的这首歌才……歌太感人了。”

姜阳稍稍放下心来，起身过来，弯起食指在姜楠小鼻子上刮了一下：“以后不许动不动就哭鼻子，眼泪叭嚓的好丑。”

姜楠僵硬的拉了拉嘴角，想笑又没笑开，抬手在姜阳大胯上拍了一巴掌：“要不是你欺负人，人家才懒得哭呢。”

姜阳去把没有关严的门推上，从床上的挎包里摸出钱包，捏了一沓红彤彤的毛爷爷，递给姜楠，压着嗓子小声说：“拿着，加好菜，脑力消耗大，多吃鱼肉。”

宋春梅给姜楠准备了很多核桃仁，姜楠每次带到学校分给舍友，姜楠从小不爱吃核桃，嫌苦，

但姜楠喜欢吃鱼，

所以姜阳嘱咐妹妹多买鱼吃，

据姜阳当年在一中上学吃食堂的经验，大锅菜炖的鱼比炒菜口味略好。

姜楠连忙摆手：“哥，不要了，你上次给的，我还没有花呢。”

姜阳笑着道：“吃饭不能偷懒，营养上不去咋行。”

听到宋春梅在门外敲门喊道“我说小楠啊你有完没完”，吓得哥妹俩一阵慌乱，姜阳把钱塞进姜楠校服口袋里，对姜楠挤挤眼，对着外边高声回道：“小楠没事了，马上就来。”

又对姜楠说了句“把脸上的眼泪抹抹”，拉开卧室门出去了。

姜楠的同学认出酷播新歌榜榜首歌手大道就是姜楠的亲哥哥后，这两天姜楠受到很大的干扰，每天都有人问这个问那个，确实影响到了她的复习，今天回家来，离校前，同学们托姜楠带姜阳照片回去，刚才被姜阳训到，姜楠哪还敢提照片的事情，赶紧洗澡换衣服，在家里拢共停留两个小时，时间嗖的一下就会过去。

……

宋春梅把姜楠换下来的校服抱起来，准备放到洗衣机里，忽然想起来差点忘了翻口袋，

口袋里如果有纸啊啊之类的东西，搅拌在洗衣机里，搞的所有衣服都会被镀上一层白沫沫，非常难清理，姜阳和姜楠经常在衣服里揣纸条。

宋春梅挨个翻口袋，果然有纸条纸巾笔杆之类的东西，

咦，怎么还有钱啊，一沓，这么多。

宋春梅垂着眼皮数着钱来到洗澡间门外：“楠啊，哪来的这么多钱？”

哗啦啦的洗澡间里瞬间就安静了，

但是没有回应，

很快又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宋春梅又敲门问钱的事儿，只听里面姜楠大声喊道：“妈，人家洗澡呢，有事情一会儿再说行呗，我听不清你在说啥。”

姜阳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手机，库库库闷笑起来，

身边的李承远感受到姜阳在笑，瞥了眼姜阳手机屏幕，以为有啥搞笑视频呢，

看到姜阳正在看上午拍的公司装修图片，李承远很纳闷儿，有什么好笑的，笑点何时变得这么低了，发什么神经啊。

姜尚正在剥蒜，隐隐觉得老婆又要搞事情，随时准备出手做中和剂。

姜阳瞥见宋春梅在看他，他咳了一声起身：“承远啊，咱们去店里吧，该做开门营业准备了。”

说完就往外走，顺手在玄关的墙上摘了墨镜和棒球帽戴上。

李承远看了眼手机时间，这才下午四点二十，离着五点开门营业早着呢，

老早下去干鸟。

宋春梅看了眼墙上的石英钟，以为家里的表不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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