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疆感觉最近两年自己简直背到了家。
俗话说的好,不想拍电影的导演不是好导演。
刘疆自忖无论从态度,还是从技术方面而言,自己都应当算是个好导演,况且身为北电人,自当初踏入校门之日起,拍大片、当大师、赚大钱、娶美女的校训便日日夜夜萦绕在他的耳际。
只是初次尝试,残酷的电影市场就给他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去年上映的电影处-女作,《即日启程》,只勉强维持盈利,若非监制张国力以友情价请来了范玮,他的电影市场初体验恐怕将变成一场噩梦。
票房甚至不及同期上映的《画皮》的零头。
经此一事,痛定思痛之后,他感觉自己彻底开悟了,终于摸清了市场的脉搏,找到了市场的终极密码。
在拍大片、当大师之前,首先得请大腕儿!
因为在他看来,《即日启程》无论题材、剧本还是主演,都是上乘,可邪门的是,就是叫好不叫座。
经过一番缜密的分析,他把问题归结在了演员阵容上,范玮的业务能力自然没的说,可是对于电影市场的主要消费群体而言,号召力不足。
可是在心底,他还有点理想,人到中年,谈理想有点可笑,但\b事实确实如此,在导演这行上,他确实是有点追求的。
另外校训在“挣大钱、娶美女”之前,也提了要“当大师”,因此在决定再度杀回电视剧市场之前,他邀请了前年窜红的徐容担任男一,并且特意为他修改了余味的年龄。
徐容如今的声势是他未曾预料的,他只是想找一个业务能力过关,同时又具备一定市场号召力的男演员。
可是花了一个普通一线的片酬,却要执导内地第一小生?
这简直就是拿着卖白菜的钱,却操着卖白-粉的心,你说背不背?
第一天,他只给徐容排了两场戏,拍摄计划日程是三个月,从剧本长度来看,时间相当充裕。
去年徐容出演的最火的戏,《夜幕下的哈尔滨》,他没看完,只大概给过了一遍,在他看来,《夜》的大火要归结于三点,一是央视的平台和庞大的受众群体,二是徐容和赵宝钢名头加持,三则是赵宝钢一贯的精美画风和一帮俊男靓女吸引了年轻观众。
相比较而言,《纸醉金迷》并没有《夜》的声势,但是这部戏他一集没落地给看完了,因为他越看,越觉得徐容在这部戏当中的演出,应当是他出道以来的巅峰。
电影市场折戟,刘疆不允许自己再在电视剧市场栽跟头。
他希望徐容在《媳妇》中的发挥能超越魏端本,再不济也得持平,因此第一个拍摄周给徐容安排的戏份不多,主要是为了给他找状态以及与其他演员磨合,尤其是和海青的默契。
他的本意,是打算能找一个徐容比较熟悉的女演员来演毛豆豆,比如他的同学或者合作过的女演员。
比较可惜的是,徐容跟自己是同一个学校的,他的那帮女同学,年龄倒还在其次,主要是业务能力他实在不放心。
把徐容的女同窗刨除之后,他开始一个一个的扒拉他合作过的女演员。
最初,他理想的人选是牛丽,听说她与徐容相交甚笃,最重要的是他们俩演过夫妻,但是打电话一问,人家根本就没档期,而且主要精力集中在了家庭当中。
其他的跟徐容合作过的,张欣艺、孙丽、宋嘉以及阎妮几人,身上没有“媳妇”的标签,而且也不敢往自己身上贴“媳妇”的标签。
四十岁以下的,没有哪个女演员会轻易接“媳妇”、“母亲”之类的角色。
最终,他退而求其次,找到了“媳妇”认可度比较高的海青。
尽管毛豆豆的戏量上更多一些,但是他很清楚,受传统观念的影响,余味才是这部戏的核心,就像《夜》,不管玉旨一郎和卢秋影的爱情多么可歌可泣,王一民革命者的身份,注定了他是核心角色。
第一条没拍完,他更感觉自己确实背的可以,怎么就稀里糊涂地跟他签了两部戏呢?
他听说徐容今年签的另外一部戏片酬是十万。
足足是他签时的两倍!
花一部戏的钱签了两部,这上哪说理去啊这?
可是到了下午,他没法再这么洋洋自得了。
组里的不少演员都住在京城。
这点为拍摄节约了大量的食宿成本,可是他发现,不少演员准备的都不够充分,有的开拍之前还在背词。
只稍微一想,便大概猜到了原因。
演员在演员这个工作之前,首先是人,他们有着子女、父母、丈夫、妻子之类的角色,那么回了家,就免不了家长里短、鸡毛蒜皮,要是有孩子的,说不定放工还得去学校接孩子、做饭、辅导作业,根本没时间也没精力把心思放在戏上。
半下午,徐容拍完两场戏,正要离开时,刘疆忙走了过去,喊住了他,问道:“徐老师等一下,不忙吧,商量个事儿?”
徐容抿了口水,道:“不忙不忙,导演有事儿你说。”
刘疆摸了一把头上已然不多的头发,小眼睛眯缝着,道:“我有个想法,就是希望大家都能住到剧组,晚上我带着大家读剧本。”
徐容笑了,问题他当然也察觉到了,本来还想着怎么跟刘疆说,但现在看来倒是省了,而且从他的决定可以看出,刘疆是个想认真搞创作的。
而刘疆之所以找他,原因也很明显,他要是不同意搬到剧组来住,刘疆的想法也根本不可能实现。
“没问题。”徐容笑着的同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回去收拾收拾会用到的东西,导演你等会儿给我安排个房间,就从今儿开始。”
刘疆忙道:“不用急不用急,明天也行。”
“不,我觉得很有必要,熟悉台词是一方面,另外一遍一遍的读剧本,也能培养默契,相互熟悉。”
“哈哈,那徐老师,太感谢啦。”
“应该的。”
等徐容带着王亚芹进了家门,却发现小张同学坐在沙发上,眼睛红通通的,见他进来,一把扑到了他话里,“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咋了啊是,早上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不问还好,经他这么一问,小张同学哭的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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